江霍撑着墙站了起来,理都没理他,拿出手机给三宝打了个电话:“让杨生派两个人到医院来。”
说罢,他走到急救室门口,像一尊雕塑一样,望着大门口。
傅禹城气得一拳砸在硬邦邦的墙上。
又过了一会儿,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取下了口罩。
“我太太怎么样了?”
“她情况怎么样?”
江霍跟傅禹城齐齐问出声。
医生看着他们,缓缓道:“病人的身体很健康,但仍处于昏迷不醒中,还需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她昏迷的原因。”
闻言,松了口气的同时,江霍又忍不住担忧,立即将王朝露的情况跟医生说了一遍:“她6岁的时候从山上摔下去,脑子摔伤过,但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同时还服用过好几种精神疾病方面的药物,对她的大脑造成过一定的影响。今年二月,她还曾从二楼摔下来过,造成过脑震荡。”
医生颔首:“好的,病人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接下来要带病人去做脑部CT检查。”
“好,麻烦医生了。”江霍侧开身,让出路。
过了几秒,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
江霍看见王朝露面色苍白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眼睛紧闭,眉心蹙在一起,似乎昏迷了都不安宁。
他很后悔,当时为什么要跟王德江说那些呢?如果他没有说,朝露就不会知道,也就不会晕倒。
他跟在病床后面,将王朝露送进了检查室。傅禹城也跟在后面,等检查室的门关上后,他吐了口气,转身就走。
目前来看,王朝露没有生命危险,他不必守在这里,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王朝露到底是不是他妹妹,如果是,又是怎么被王德江两口子养大的。
江霍不肯告诉他,那只有王德江能给他答案了。
傅禹城出了医院匆匆往王家而去。
*****
而此刻,王家也乱了套。
王宝珠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涂甲油,忽然看见王德江一脸铁青地冲了进来。她从来没见过她爸的脸色这么难看。
“爸,怎么啦?去江家不顺利?”
在二楼盘点珠宝首饰的蒋春梅听到声音也赶紧下楼,急切地问道:“怎么样?说动江老太太了吗?云家坡这个项目能不能重新运转?”
王德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蒋春梅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使劲儿推了他一把:“王德江,你说话啊?这可是关系着咱们家以后有没有好日子过。”
“还好日子过,做梦吧!”王德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沮丧地说,“江霍什么都知道,他是故意报复咱们的,根本不会给我们留任何活路。”
这话蒋春梅听不懂了,她坐到王德江身边,问道:“江霍报复咱们?我们又没得罪过他……不是,他该不会为了宝珠悔婚的事一直记恨在心吧?当初让王朝露嫁过去,他不也点了头的吗?”
王德江白了她一眼:“你想多了,他要娶的本来就是王朝露。他是替王朝露报仇,咱们当初卖的那块玉佩就是江霍送给王朝露的。”
“啊?”蒋春梅傻眼,整个人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精气神,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怎么会这样?那咱们的公司岂不是没救了?”
她的房子车子票子,她美好的贵妇人生活……她就要被打回原形了。
王德江手肘抵在膝盖上,撑着额头,苦笑了一声:“岂止是打回原形这么简单。朝露还是傅家的女儿。”
“傅家?哪个傅家?”一直没做声的王宝珠忽地出声问道。
都这个时候,王德江也没什么好瞒的:“C市傅家,她很可能是傅禹城的妹妹,傅家不会放过我们。”
闻言,王宝珠的脸色蓦地变得相当难看。果然,王朝露才是真凤凰。
当初,父母把王朝露捡回来的时候,才7岁的王宝珠就知道,她跟王朝露是不同的,因为王朝露小脸雪白,皮肤非常好,两只小手又白又嫩肉嘟嘟的,非常柔软,跟她那双经常长冻疮的手完全不同。还有王朝露身上穿的衣服也好漂亮,好精致,洗干净挂在衣架上就像百货大楼橱窗里展示的小裙子一样。
她除了羡慕,心里还有深深的嫉妒。
哪怕后来家里富裕了,她也能买各式各样的漂亮小裙子,穿着打扮比王朝露好多了,但她内心深处仍旧非常自卑。因为她知道,他们家如今的生活其实都是靠王朝露得来的。
正是从捡到王朝露那一年,他们才搬到了A市,住进了大房子,买了小汽车。
所以她经常在王朝露面前寻存在感,总想打击王朝露,以此来凸显她自己,以掩盖她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