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赫然举弓搭箭拉弦!动作行云流水,并不似他寻常表现出来的酒囊饭袋的模样。
而且,谢飞成为储君之后,他瘦了很多。
能不瘦吗?要是那些个玻璃心气都气死了!好好一个嫡长子,好好的公子储君之位,还没咬到这块肉了,就被人给抢到嘴里了。
这便算了!
更丢脸的是原本他的位子被他的妹妹给抢了去!一个女的!要不是生在王宫,那就是比牛马都不如的草芥!
谢飞看他一箭轰然如追星赶月般射去,一个跑的慢的奴隶被他一箭穿胸,身体还因为惯性往前奔跑着,可是就是下一刻眨眼之际,赫然翻倒在地。
大雪飘摇。很快覆盖上那单薄的尸体,很快覆盖了血迹。
周围的公孙公子每一个都兴奋的满脸充血,蠢蠢欲动。慕容云看着他,看着谢飞满脸的震怒,对他道:“今天哥哥就教教你如何做一个储君,这妇人之仁最是要不得!”
话落!
周围是轰然大笑。
看着谢飞的眼神是那么鄙夷。
慕容云大笑着冲大家喊着:“来啊!今日谁猎杀的猎物多,本公子有重赏……”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原本空旷的场地的喧闹之声此刻安静的如同鬼蜮,只有悲号的北风在疯狂的肆虐。
谢飞白色的熊裘上白毛翻浪。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比雪更冷,眼神似乎比刀更利。
他手里拽着一根长、枪。
那是在谢飞旁边一个护卫的枪,没有来得及眨眼就被谢飞劈手夺去。
长、枪的枪头泛着冰冷森寒的铁光。
枪尖那一点离慕容云的喉咙只有毫米的差距。慕容云都能感受到这长、枪扫过来时的疼痛!
谢飞的手很稳。
慕容云知道他此刻没有一丁点不安。
风声很大。
谢飞的声音很低,但是依然入耳。仿佛一柄剑刺进灵魂般。
谢飞对慕容云道:“我以为哥哥要感谢我的妇人之仁才对,要不是我的妇人之仁……我的好哥哥……你坟头的草只怕都要冒人头了!”
“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慕容云干哑的嗓子说不出话来,他现在连滚动喉结都做不到。
他浑身冰冷。
谢飞看着他,眉眼里满满的嗤笑。
扫视着这一圈人,低笑出声:“天下王室公子公孙若都是你们一样的废物,孤必然逐猎之!踏鼎中原,不过反手尔尔!”
什么王孙公子?
在我的眼里你们也只配做我的猎物罢了!
你们把奴隶当成猎物!
孤把你们当成猎物!
谁比谁高贵?你们也只不过是高贵些的猎物,还不是被人屠杀。莫要嚣张!孤比你们更嚣张!
回忆戛然而止。
谢飞道:“让他进来。”
慕容云走进来。
两个人一坐一立。谢飞看着他,慕容云也对视着。彼此之间气氛沉默。
谢飞先开的口:“坐。”
端了茶,示意。
慕容云也不客气,在谢飞下方坐了下来。
“找我何事?”
开门见山,谢飞不愿意和他有太多牵扯。眼不见心为净!
慕容云并不对谢飞的语气感到恼怒,竟然还微微一笑。
“我来看看妹妹啊!这不是怕以后聚少离多,甚至有可能人间黄泉相隔生生世世不能见了,才特地赶来多看妹妹两眼。”
碧霓在一边听到这话,气的脸都紫了。
谢飞看了他一眼。
脸色冷漠。
“说清楚些,你听来什么消息?”
慕容云半点不恼,笑道:“自然是好消息。此次封国派兵要攻打瑞国,妹妹可是统帅三军的首
要人选呐!”
谢飞:“……”
他愣了愣。
他要去打仗?
开什么玩笑?
在现代的时候他连鸡都没怎么杀……竟然要去打仗?
砍人跟剁瓜可不一样!
慕容云看着他如此模样,面上笑意更浓:“哥哥我可盼着妹妹你能够安全回来了!”
说完幸灾乐祸的走了出去。
他前脚走,后脚就有大监李鹿过来传旨!
臂粗烛台灯火高照。
“天下王室公子公孙若都是你们一样的废物,孤必然逐猎之!踏鼎中原,不过反手尔尔!”
大监李鹿站在一边,低着头,听着慕容海重复这一句话。
重复了两年了,时而说这话。
他伺候慕容海已经大半辈子了。
从他还是封国一位公子的时候就伺候他,跟他去过战场,跟他上过朝堂。
每一天,都是一场战争!
见血的!
不见血的!
以前他觉得他能够猜透这位大王的心思,现如今他却越发猜测不到了。
他觉得慕容海此刻反复念叨的这话,带着的感情并不是欣慰,而是……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