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赵岩在一起已经结婚一年了，但李牧单方面一直以来都没有接受过那场婚礼。

他拒绝接受赵岩作为自己丈夫的身份，退而求次其，他只能接受赵岩“男朋友”的身份。

赵岩问过李牧为什么，他向李牧宣誓，向李牧献上戒指，但李牧不接受他，也从来也不解释。

李牧习惯将赵岩漠视，而赵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弯弯唇微笑，向他递过来一杯饮料，饮料有很多种，但每一次都是赵岩强迫性让李牧喝下去，之后，李牧的脑袋会变得很晕，人会很难受，他会无力地跌倒在赵岩的怀里，然后被赵岩抱回房间里面，等自己再次醒过来，他睡在赵岩的身边，睡在赵岩的怀抱里，两个人彼此躺在床上“坦诚相待”。

李牧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他又开始感到头疼，他的头总是会不经意疼，还会很痛苦，这种疼痛的代价很残酷，他不得已失去工作，失去社交，他被迫留在赵岩的家里，甚至连基本的外出也做不到。

对于李牧的头疼，赵岩从来不会对李牧说任何不满或者是不知趣的话，他总是温柔地对待李牧，他会请家庭医生帮帮助李牧治疗，他会帮李牧按摩头疼的脑袋，他还会温柔地抱住李牧小小声说着甜言蜜语。

没有人不会相信，赵岩爱极了李牧。

只是，李牧伴随着脑袋每一次感受到的疼痛，脑海里的那个想法就会越来越强烈。

“杀死赵岩。”

李牧是真的很想杀死赵岩。

***

李牧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头疼，他发现自己似乎正在酒店里的一间房间里。

“你醒了。”一声温和的女声传来，李牧坐起身，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金黄头发披散身后，美丽的眸子含着微笑，她看起来是那样的高贵。

“我是丽娜。”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半提裙摆优雅地介绍道自己。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李牧有点疑惑地看了眼周围，他明明记得，一辆车子撞了过来。

刺眼的光亮，尖锐的鸣笛声近乎要穿破他的耳膜。

李牧有些不舒服地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头又开始疼了。”丽娜开口道，目光似乎很关切，“你想不想再也不头疼了？”

李牧皱眉看向她：“你是谁？你带我到这里的？”

“我是一个引路人，引领迷失者回到真正的归途。”丽娜谦卑地开口道，只见她的左手出现了一盏提灯，灯盏里的火焰跳动着，若隐若现似乎出现着什么。

“迷失者？”李牧仍然疑惑地看着她。

“你迷失了，你不记得了，迷路的亡魂在轮回里苦苦挣扎，你想要回到真正的归途吗？”丽娜一步步朝李牧走来，宛如歌剧般的话语从她的嘴唇里说出来，手中的灯盏精美而华丽，跳动的火焰越演越烈，李牧猛得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了两具跌落悬崖的身影。

他看见自己与赵岩一起坠入深渊。

而就在李牧震惊的那一瞬间，丽娜已经走到他的床旁，她优雅地落座在床边，朝李牧伸出手，一把银色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里。

丽娜将匕首朝李牧递过来，微微笑，似乎她拿着的不是一个锋利的刀具，更像是美丽的鲜花一般：“你可以拯救自己。”

“你可以获得真正的新生。”

李牧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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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永远

李牧看着丽娜递给自己的那把匕首，脑海里浮现过自己与赵岩之间的种种，他不想和赵岩待在一起，他只想摆脱赵岩。

摆脱赵岩。

“你可以获得新生。”丽娜将匕首放在李牧的手心里，然后贴心地握住李牧的手，让他亲自将匕首的握柄处包裹而住。

“这把匕首可以杀死赵岩么？”李牧开口道，他还很是天真地看着丽娜，就像是在求证什么。

“可以哦。”丽娜笑盈盈地回道。

“那就好。”李牧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李牧握了握自己手里的匕首，又不禁想起自己与赵岩的一切，很头疼，看似被人羡慕的婚姻，背后的心酸无人能说，说也不相信赵岩不爱李牧这件事情，谁也不相信赵岩会出轨这件事情。

李牧不想与赵岩待在一起，他会被逼疯。

可是，他明明将赵岩一次次杀死，他依旧与赵岩永永远远地被困在一起。

两具不断下坠的身体。

不断的下坠……

丽娜站起身，提着灯往后一退，房间瞬间变化，简雅的酒店装饰逐一褪去，显示出真正的变化后的样貌，是李牧的出租屋。

最初的开始，他与赵岩合租的那间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