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飞梁没松手，用了个巧劲带动陈雁行转了个圈，让他正面对着自己：“在生气？”

陈雁行感觉自己像个圆规，被魏飞梁把控在掌心被迫画圆。

他更不高兴了，硬巴巴道：“没有。”

“殿下记不记得，臣曾说过瑞王是一个极为有野心和手段的人？”魏飞梁垂眸，极为耐心解释道：“他不造反，只是因为没有造反的理由，而非人手不够。

在殿下未出现之前，他曾无数次策划针对陛下的刺杀计划，再殿下来之后，殿下可曾见过瑞王的手下？”

陈雁行注意力被带跑，他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殿下觉得为什么没有？”魏飞梁循循善诱道。

陈雁行眨了一下眼睛：“他们知道我是个假货？”

“殿下真聪明。”魏飞梁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他继续道：“在殿下失踪的时候，沈宜人曾说——启封是个无望之地。”

陈雁行双眸慢慢瞪大：“纪嫣刚才说‘启封是无望的死城’。但纪嫣她是带着剧情记忆的转生之人，沈宜人为何会知道？难道他也是转生的？”

魏飞梁看着陈雁行，又道：“殿下可还记得，您第一次与沈宜人见面的时候，他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陈雁行眼中有片刻茫然。

“‘君从往生来，既已往生，何故留恋？’”魏飞梁轻轻念道。

陈雁行双眸慢慢张开、瞪圆，他忽然感觉身上有凉意冒出，每一根寒毛都炸开：“你是说，他知道我是死人？

对哦，往生。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是死人？”

陈雁行睫毛轻轻颤了一下：“除非他知道真正的瑞王已经死了，他这般确定，难道…他是瑞王？”

“原来是这样啊。”魏飞梁嘴角笑意逐渐扩大，牵引着陈雁行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啄了一下：“多谢殿下为臣解惑。”

陈雁行脸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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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启封城外某客栈，沈宜人察觉到喉间瘙痒赶忙取出手帕压在唇边：“咳咳。”

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后，沈宜人拿下帕子，看着上面若梅花般殷红的血迹，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不能再等了，准备行动。

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活着的陈雁行。”

在他身侧站着数十黑衣人，但其中最吸睛的是一个没有四肢，只剩躯干与脑袋的人彘。

他被摆在一张椅子上，左右有两个黑衣人抬着，低着头发丝垂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听到沈宜人的话，他才缓缓抬头，露出发丝底下那张被刀砍过，留下伤口狰狞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今夜之后，启封、竟绥、安远、末城将彻底成为空城。”

“不，”沈宜人笑了，唇边未擦干净的血迹将他薄薄的唇瓣染的分外妖冶：“还是要有人跑出去，总要有人告诉天下——昭帝不仁，坑杀百姓，引起天怒，灾疫横行就是征兆。

这天下，也该迎接新主了。”

“奉您为主，乃万民之幸。”谢明礼眼底露出狂热又迅速黯然：“只可惜奴失了双臂，无法为您振臂高呼。”

沈宜人收起笑，一手搭在谢明礼肩膀上：“本王会记得所有人的牺牲，更不会薄待你们…放心。”

顿了一下，沈宜人道：“那个赝品不能留，找人杀了他。”

“是。”谢明礼应道，他眼底有兴奋之色：“他们肯定想不到，习陵是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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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严等在外面，有些无聊的揪下一颗枯草叼在口中，支棱着耳朵往客房看了一眼，又百无聊赖收回视线，焦躁的转了一圈，一巴掌落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习陵身上：“诶，□□。想什么呢？”

“嗯？”习陵吓了一跳，赶忙集中注意力：“怎么了？”

他抬头，正好瞧见一只黑鸦落在树梢。

“呱呱。”

黑鸦聒噪的叫了两声，双翅舒展开一瞬又收起。

习陵愣了一下，手下意识抚在刀柄上。

忽然，一声饱含惊喜的喊叫在他耳边响起：“小黑？！”

习陵偏头看去，丁严此刻已经不在他身侧了，他兴奋的跨步跑到树下，伸出胳膊冲树上的乌鸦叫道。

习陵心脏漏跳一拍，他眼中有杀气溢出：“你怎么知道它叫小黑？”

黑鸦歪了歪头，黑眸落在丁严身上似乎带着点儿疑惑。

它警惕的舒展开翅膀，飞的更高了些。

丁严颇为遗憾，他收回手并没有发现习陵的不对劲，随口道：“哦，我不知道啊。我听东行说他们找到瑞王多亏了一只黑色的玄鸟，叫小黑。

这只鸟不也是黑的，我就随便叫一下，看看是不是东行他们遇见的那只。”

说着，他叹了口气：“唉，看这鸟冷淡的反应，应该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