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待桃花拿着绢帕离开，吴嬷嬷搭在绣布上的手忽然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是皇后要找她了么……

皇宫，御书房。

顾寒终于在顾北霖口中得知萧桓宇想要斩草除根的事实。

龙案前，顾寒双目冷寒，眼中透着无比的失望，“太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侧位上，顾蓉劝道，“父亲……”

“你闭嘴！”

顾寒若非愤怒至极，定不会对自己女儿大吼。

他为臣子，女儿是皇后，君臣之礼他一向守的明明白的，然而此刻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尊守义已死，战军师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太子为何要节外生枝？”

“外祖父息怒……”

“太子与老臣直言，战军师跟温御一经失踪，可是你的手笔？”

“本太子可发誓，与我无关！”萧桓宇信誓旦旦。

顾寒仍是心寒，“老臣劝太子莫要动歪心思，登基大典就在眼前，太子踏踏实实登基，不好么!”

“桓儿就是想安安稳稳登基，才会做那些事啊父亲！”

呵！

顾寒冷笑，“皇后以为老臣不知你们如何想的？就因为战幕许了魏王半壁江山，你们就害怕了？可是魏王也与太子许诺，大典之后会自请废弃皇子身份，你们还要他怎么做？一定要把魏王殿下逼死你们才甘心么！”

“外祖父也是武将，皇权与兵权对立时，您以为谁会赢？”萧桓宇倒是认准了彼时司南卿与他说的话。

“魏王那边的人不会造反！”顾寒深知那些人品行，“太子尽管把心搁到肚子里，若想登基大典顺利进行，太子最好停好！”

“若本太子不想停手……”

“那就由老臣帮你停！”

眼见顾寒转身，顾蓉突然挡在面前，“父亲，这个局解不了！”

“为何？”

“女儿杀了温策跟慕展歌。”

顾蓉音落，整个御书房静的落发可闻。

顾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皱起白眉，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事到如今，顾蓉也不想藏着掖着，遂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说她是怎么嫉妒温若萱，又如何找来洛沁，两个人如何算计了慕展歌。

为了让顾寒彻底认清现实，顾蓉甚至将杀死温策跟慕展歌的罪也一并揽过来。

啪—

脸颊火辣辣的疼，顾蓉震惊看向父亲。

自她出生到现在，父亲从未打过她。

“母后！”萧桓宇绕过桌案，护在顾蓉身侧。

顾寒红了眼眶，老泪纵横，整个身子因为愤怒都在颤抖，“你糊涂！”

“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过了整整十年，谁也改变不了！”顾蓉索性与自己父亲摊牌，“如果温御知道自己儿子死在本宫手里，他会放过本宫？他会让桓儿顺利登基？那是杀子之仇啊！”

顾寒身子踉跄着后退，重重跌坐在侧椅上，双眼布满血丝。

“外祖父，不是桓儿忘恩负义，我只怕我的善良会让母后跟您遭遇灭顶之灾。”萧桓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落下无比‘真诚’的眼泪，“萧臣固然大义，可他与温宛的关系世人皆知，而且……”

“而且这件事温若萱已经猜到了，她现在正拼了命的在查，如果被他们找到证据，将女儿告到大理寺，父亲，女儿是皇后啊！桓儿即将登基，这个节骨眼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顾寒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已经是皇后，为何要害宸贵妃！”

“不然呢？等她生下皇子，好与本宫的桓儿抢太子之位？”顾蓉眼神变得狠戾，“后宫从来都是人吃人的地方，不是我吃她，就是她吃我！”

顾寒拳头狠狠砸向座椅扶手，而后重重叹出一口气。

“而且桓儿这么做，是得了战幕默许。”

听到这句话，顾寒抬头。

“父亲想，那日战幕凭一己之力带走温御跟一经为什么？”顾蓉知道父亲最在意跟相信的人是战幕。

顾寒抬头看过来。

“是因为他已经猜到桓儿的想法，权衡利弊之后，他选择了桓儿。”顾蓉一本正经在那里胡说八道。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顾蓉说的这番话倒叫萧桓宇也认了真，“没错！外祖父有所不知，松居那日贤王来找我，为了萧臣，他竟然不惜性命想要致我于死地，可见不是我做事狠绝，是他们从来就没有放弃！”

顾寒坐在侧椅上，眼睛里透出茫然，“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此事千真万确！”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独女，一个是自己的外孙，顾寒思忖良久。

终于。

“你们打算如何做？”

见顾寒松了口，顾蓉跟萧桓宇相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