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玲还不放心，笑着问她：“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要是这些霉斑去不掉，我都自己做衣裳穿，怎么样？”

刘启晟听不出刘璃姐两个在开玩笑，歪着头想了一下，拉着刘璃的手说：“大姐，不用你一个人穿，我的夹袄里子也用这个白布。”

四个哥哥姐姐都被小家伙给逗笑了，刘启晟还不明白自己哪里可笑——大姐能买到布就挺不容易的了，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穿有霉味的布呢？

玩笑归玩笑，去起霉斑来刘璃还是不含乎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天黑，把所有白布都放到院子里通风，尽可能的去掉霉味。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又把通了一夜风的白布收回来，用早准备好的淘米水泡了起来。泡了一个小时之后，刘璃拿起来检查成果，发现霉斑淡的不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就连存放太久产生的黄渍都没了。

接着刘璃又让刘玲去知青点找许暮春，向她借点蓝黑墨水回来。结果墨水倒是借回来了，许暮春人也跟着一起来了：“刘璃，我听你妹妹说你要用墨水洗布，是不是说错了。你是想染布吧。那半瓶墨水可不够。”

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刘璃有些感动，同时心里也是一动，对呀，她怎么没想到把白布染一下色呢。如果加是染色的话，不光可以把那些没有去掉的霉斑遮盖住，看上去也不那么单调。

心里想着等过几天天气暖和草长出来，自己该找哪些天然的染色剂，刘璃嘴上也没闲着：“我不是要染色，只是想让这些白布重回它的本来面目。”

许暮春一听来了兴趣，她有好几件白衬衫都有些发黄了，重新做的话又没有那么多布票，听到刘璃能让白布重新变回本来面目，心里十分期待。

恰好现在生产队的春耕还没开始，许暮春也不想回知青点听那些人八卦，就给刘璃帮起忙来。只见刘璃倒了好大一盆水，又把半瓶蓝黑墨水都倒了起去。

水多墨水少，看上去只有浅浅的一点蓝色，刘璃轻轻搅动让墨水融解的更加充分，水面就起了小小的波澜，仿佛春天浅海荡漾的微波。

接着就是把白布完全浸到融解了墨水的水里，刘璃才擦干手上的手，一边双手交握暖和手，一边请许暮春进屋里说话。

“你这布可真好看。”许暮春指着黑红格子布说。

刘璃笑了：“没办法，谁让我们家人多，启航现在比我还高，启帆跟刘玲的身高也差不多。要是都做蓝色的衣裳，洗完了都分不出谁的是谁的。”

许暮春想说的不是这个，她凑到刘璃耳边轻声说：“我觉得你真有本事，这样的花色供销社都没卖的吧。”

这人眼睛还真尖，刘璃都敢把兔子卖给她，自然是相信许暮春不是多嘴的人，学着她的样子小声说：“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那你得拿出点好东西堵住我的嘴。”许暮春做出贪得无厌的样子：“我的嘴大着呢，可不好堵。”

连刘玲都笑了，这个许姐姐可真有意思，谁想使坏会当着人的面说出来？不过她还是到地窖里拿出几块糖油果子送到许暮春面前：“许姐姐，我听我姐说你爱吃糖油果子，这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看着活泼了不少的刘玲，刘璃没有制止她的意思，同样含笑看着许暮春。

“好呀，你还藏着好东西呢。”一见糖油果子，许暮春顾不得追问布的事儿，先拿一根塞到嘴里。虽然不是新炸出来的，口感差了一点，可比起知青点大家凑和做熟的饭来说，好吃多了，许暮春吃完一根又拿一根咬了一口。

咽下嘴里的糖油果子，她冲着刘璃伸出大拇指：“你的手艺没的挑。”

说完又咬一口，有些遗憾的说：“我要是不在知青点住就好了，想吃点东西还得背着人。现在住在一起，有点东西她们刨根问底不说，还光想占便宜不肯出东西。”

刘璃知道她说的是知青点个别女知青，不好接话，只说：“等下次我做了好吃的，让启晟叫你。”

“你上次做的丸子就好吃。”许暮春说话间已经把糖油果子消灭光了，带着怀念说：“很香，外皮还有一点焦焦的，越嚼越香，让人舍不得咽进肚子里。”

眼前这个说起吃的来两眼放光的人，分明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难怪家里三五不时给她寄包裹。刘璃一向认为好吃、会吃的都是天性乐观的人，一点儿也不觉得许暮春因为吃的接近自己有什么不好。

最开始递出橄榄枝的是自己，现在人家接住了又怪人家接的太轻易，那不是谨慎是吹毛求疵——自己是经过选择才接近许暮春的，现在挑剔许暮春，不是说自己没眼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