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似有恶疾(276)
竟然是守在门口的张雨山,不知何时进了院里。
祁韵又怔怔看了看身旁。
刚刚揽住他的男人,是乔鹤年,不知为何,这会儿盯着张雨山,面色十分难看。
这时,阿影才匆匆带着人跑进来:“大少爷……”
话还没说完,乔鹤年开口就骂:“再跑得慢点,少夫人就没命了,你赔我一个老婆吗?!”
阿影立刻闭了嘴,垂头站好。
乔鹤年:“把人带走!乔柏年呢?”
祁韵挣开他的手,道:“我们来的时候,乔柏年已经跑了。不知他怎么听到风声的。”
他看了阿影一眼。
阿影头皮发麻,连忙跪下请罪:“属下考虑不周,打草惊蛇,愿领责罚!”
乔鹤年冷冷道:“罚你?罚了你,谁来守卫少夫人?”
阿影不作声了。
他观察屋中时,确实十分小心,不曾发出一丁点儿动静。可是没想到这个乔柏年逃命逃了小半年,居然敏锐至此,一个不对劲就先溜了。
祁韵想了想,道:“算了,那时只有阿影一个人在这儿查看,乔柏年又诡计多端,想不声不响地制服他,不太可能。”
“好在他应当走不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乔鹤年便吩咐几个人把孙氏押走,剩下的人立刻去搜这一片民居。
现在有天花疫病,小巷里并不热闹,这样一来,藏身就难多了。
侍卫们一窝蜂地涌出去,带走了孙氏,院里一下子只剩了乔鹤年、祁韵,还有刚刚冲进来的张雨山。
乔鹤年的视线终于再次落到这个陌生男人身上,带点儿敌意,问:“这位是?”
祁韵道:“张雨山。我想叫他到铺子里当掌柜,正要带他去看看铺子。”
张雨山连忙向乔鹤年行礼:“这位老爷……”
乔鹤年打断了他:“乔鹤年。”
张雨山一愣,迅速反应过来。
怪不得郑子君向祁韵引荐自己,原来祁韵是她东家的夫人!
他连忙说:“原来是乔少东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见笑了。”
“既然阿韵亲自跑到这种地方来请你,看来你也有几分本事,要是真去阿韵那边做事,要仔细些。”乔鹤年道。
张雨山应下:“是。”
这段对话本该告一段落了,可乔鹤年的视线却依然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和敌意。
张雨山心下奇怪,但又不好问,只能低眉顺目站在一旁。
祁韵没留意乔鹤年的不对劲,把周婆婆和小豆子叫出来,问:“可有找到信笺?”
周婆婆道:“信笺没有,只找到了这个。老奴也不识字,不知道这上面写着什么。”
她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封皮是空白的,里面却密密麻麻记录着东西。
祁韵随手翻开,看见的就是一行记录。
[十七日,闭门不出。]
[十八日,清早出门至街头查看铺子,依次查看酒楼、戏园、茶楼,而后回茶楼用午饭……]
祁韵心中咯噔一下。
这不是自己的行踪么?
乔柏年和孙氏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看他脸色一下子白了,乔鹤年连忙往他手里的小册子看。
看了一会儿,他也皱起了眉:“他们在跟踪你。”
祁韵咬住了嘴唇,道:“一定要把他抓住。”
一想到自己每天出门,都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乔柏年肯定憋着坏呢,一天不抓住他,自己就一天不得安生!
乔鹤年宽慰他:“会抓住的。刚刚阿影来找我时,已告诉我了,乔柏年患了天花,虽然已经痊愈,但还有并发症,身体虚弱。现在没有孙氏照顾他,也许不知哪一天他就死在街头,很难翻出浪来了。”
“他染上了天花?已经痊愈了?”祁韵喃喃道,“那死在我铺子门口的那个乞丐……”
“应当就是被他传染上的。”乔鹤年道,“至于死在你铺子跟前,应当就是乔柏年和孙氏故意做的。如果他们搅黄你在禄丰街上的生意,你就不得不每天出门奔波,这样他们得手的机会就多了。”
“好在,你和林星儿脑子灵活,化解了这一遭暗算,还赚到了大钱,而他们则自食恶果。”乔鹤年安慰祁韵,“恶人自有天收,阿韵,你不要太担心,我不会让乔柏年伤到你的。”
祁韵没有应声,顿了顿,只道:“我先回去了。这阵子城中也不甚太平,我尽量少出门。等这对双胎生下来送到乔家,大概乔柏年也就不会盯着我了。”
乔鹤年:“……”
他察觉祁韵说这话时的几分不满和怨怼,可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宽慰他。
祁韵扶着腰,叫了周婆婆和小豆子跟上,又同站在一旁的张雨山说:“刚才多亏你反应快。走罢,去铺子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