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似有恶疾(217)
祁韵咬住嘴唇,挪得离他远了点。
乔鹤年心头蹿起一股恶气, 道:“现在不开口,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负责。”
祁韵立刻转头瞪了他一眼。
他总算看过来了,虽然是用瞪的。
乔鹤年心里舒坦了一些,阴暗地想,这孩子流掉最好,他可不想给别的男人养儿子,就算是亲弟弟也不行。
不过,一想这孩子到底还在祁韵肚子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祁韵也得去掉半条命,他便只能憋屈地按捺住这些阴暗的念头。
“要是坐着辛苦,就躺下来。”乔鹤年把正中的方桌挪开,从箱笼里找
出一床软垫铺上。
祁韵仍不搭理他。
躺下来的姿势太弱势了,也不方便起身,万一乔鹤年又来掐他的脖子怎么办?
乔鹤年简直就是个疯子!骂他骂不过,居然想杀了他!
祁韵一回想起被他掐住脖子那种窒息和无力感,就浑身发毛。
要不是乔鹤年人多势众,他奈何不了,他今天绝对不会乖乖坐在这车里跟他回宜州!
这心里的怒火一上涌,身子又开始不舒服,胸口憋闷,肚子里翻涌。
祁韵连忙把窗户又推开了一些,深深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想让自己缓下来。
可是没有用,无论他怎么让自己放松,他到底是跟乔鹤年这个差点杀了他的恶魔共处一室,哪能不怕?
渐渐的,他的肚子都开始痛起来,一阵一阵往下坠。
祁韵慌了,不停拿手抚摸着肚皮,里头的胎儿好像也不舒服,不时撞他一下,踢他一脚。
“怎么了?”乔鹤年的声音忽而响在耳边。
祁韵被他吓了一大跳,一抬头才发现乔鹤年不知何时已经靠了过来,坐在他身边。
“你、你走开。”祁韵连忙伸手推他,可手一推在他身上,才发觉胳膊都软了,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的身子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祁韵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只一个劲地说:“你走开,离我远点!”
乔鹤年眉头紧蹙:“你嘴都白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祁韵听不进去,只一个劲推他,乔鹤年当即喊道:“停车!把那个婆子叫上来!”
侍卫赶紧停下马车,不一会儿,周婆婆掀开门帘进来了:“夫人,您怎么样?哎呀,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她赶紧扶住脸色惨白的祁韵,把他扶到软垫上:“来,先躺着,您的肚子太大了,久坐不舒服。”
有熟悉的下人在身边伺候,祁韵总算松了一口气,也能听得进话了,扶着她的胳膊站起身,准备躺在软垫上。
可就在他起身时,乔鹤年眼尖,看见他裙摆上印了一丝红色。
祁韵的夏衣单薄素净,这一丝红色尤为刺眼,乔鹤年当即伸手,扯过了他的裙摆细看:“这是什么?”
没等他看清,周婆婆一把将裙摆扯了回来:“啊呀,你这个伯老爷,怎么能对我家夫人动手动脚呢?”
说完,她也看见了裙摆上的一抹红,当即脸色大变,赶紧扶着祁韵躺下来,然后就来赶乔鹤年:“出去、出去,到马车外面走走。”
乔鹤年意识到事情不妙。虽然他并不精通医术,但这些年来做生意混迹江湖,流产落红的事不知听过多少,登时变了脸色:“他不会流产罢?”
这话一出来,躺着的祁韵蓦然瞪大了眼睛:“流产?!”
周婆婆连忙安抚他:“没事的,夫人,不要怕,三个月了,孩子早就稳了。”
说完,又来赶乔鹤年:“快走!快走!”
乔鹤年却紧蹙眉头:“要是有流产的先兆,就得赶紧找附近的地方落脚,寻个大夫来看,你这婆子管不了事。三个月大的孩子掉下来,痛都能把他痛死。”
说着,就去掀祁韵的裙摆:“张开腿给我看看。”
还没等他掀开裙子,猝不及防一个巴掌照着他狠狠扇过来,把他扇得跌坐在地。
伴随着祁韵的一声怒吼:“你给我滚!你害得我流产,我跟你没完!”
乔鹤年被他一巴掌扇懵了,怔怔跌在一旁,被周婆婆着急忙慌赶下车后,好半天才知道去捂脸。
脸上已经肿起老高,嘴唇都被牙磕破了皮。
四周的侍卫们默契地没有看他,只假装巡逻。
捂着脸的乔鹤年:“……”
他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任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浮着。
不一会儿,周婆婆下车来了。
“伯老爷,我家夫人情况不太好,稳妥起见,还是找个地方落脚歇一歇,请大夫看看。”
乔鹤年背着手板着脸,把阿影叫来。
“我们走到哪儿了?这附近可有村落?”
阿影掏出怀里的舆图:“属下记得刚刚过了牛头岭……不错,过了牛头岭,沿着官道走上三十里,就有个严家村。咱们翻过牛头岭应当走了一二十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