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似有恶疾(140)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等祁韵醒来时,已到了次日中午。
赵婆婆告诉他,早上主家听闻他被接出来,刘氏特地过来看了一回,给他拿了些燕窝桃胶等好东西进补。
不过那会儿祁韵还睡着,刘氏便没叫醒他,只叮嘱赵婆婆好生伺候,便又回去了。
“少夫人待会儿吃了午饭,得
去主家给老太太、夫人请个安,叫她们放心。”赵婆婆道,“而且近日家中有事,少夫人该宽慰夫人一番。”
祁韵点点头:“我省得。”
他恢复了些元气,午饭胃口便好,吃得十分满足。饭后差了人去城西给林星儿报一声平安,又叫赵婆婆备了薄礼,去主家请安。
他先到刘氏的院子里,刘氏见了他,叹一口气:“这回叫你受苦了,怎么瘦了一圈呀。”
祁韵道:“在里头听闻家里有事,急得吃不好睡不着。”
刘氏拉着他在侧间软榻上坐:“你这傻孩子,你在里头又出不来,干着急没用,不如安心待着。”
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也同你一样,哪怕干不了什么,也跟着干着急。”
祁韵见她面有倦色,便问:“母亲,近来家中可好?”
刘氏撇撇嘴:“别提了,那个孙氏可把我气得够呛。”
她同祁韵细细说了这两日主家闹得鸡飞狗跳的事。
刚刚过去的老夫人寿宴,是刘氏一手操持的,钱也全由大房出了 毕竟二房已经被逐出家门,回来只是做客,没有出钱的道理。
当然,也就没有分钱的道理。
亲人和宾客送的寿礼由老太太收进库房,但各处给的礼金该交给刘氏打理。可孙氏不知道在老太太跟前吹了什么风,老太太竟提出来礼金要给二房分两成。
这是什么道理!
办寿宴他们没出过一分钱,现在竟想来白分礼金?!
而且他们已经被逐出家门了,回来是客居家中,客人有什么资格来分主人家收的礼金?!
刘氏听到当场就拉下了脸,孙氏还在一旁说寿宴办得不好云云,气得她直接在老太太那里同她对骂起来,最后闹得老太太都拉不住。
祁韵听了,忙问:“祖母已将礼金给了母亲么?”
刘氏:“寿宴那天礼金本就是我收的,现下全在我手里。”
祁韵:“那就不担心了。钱在您手里,给不给由您说了算。”
这话说得刘氏舒坦多了,眉头展开,道:“就是。我偏不给,她拿老太太压我也没用,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完了,又嘀咕:“她也不看看她说的是什么话,哪有这样的道理,真是……”
祁韵又问:“今日她没来闹腾了?”
说起这个,刘氏自得一笑:“肯定是听说鹤年回来了,不敢闹了。哼,还是我儿子厉害。”
她拍拍祁韵的手:“鹤年是收到你的信赶回来的,还好你反应快,早早给他送信去了,不然还得乱两天呢。”
又问:“你那茶楼怎么样了?”
祁韵道:“叫人去报平安了,这几日风波没过去,想来开不了张,过阵子我再去看看。”
刘氏又同他说了一会儿话,才带着他一起去老夫人处请安。
到了老夫人院子里,好巧不巧,孙氏正在院里陪着老夫人说话,刘氏当即撇了撇嘴。
“哎呦,大嫂来了,鹤年媳妇回来啦,这几日在刑事司府衙里待得怎么样?”孙氏笑眯眯地问。
祁韵心里知道这事是二房做的,这会儿她竟然还有脸问,一时被她恶心坏了,可算知道刘氏为什么不待见她了。
他道:“劳二婶记挂,没什么事。”
孙氏:“可你看着瘦了一大圈呢!是不是在里头担惊受怕,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呀?”
祁韵:“……”
这话别人说起来很正常,可到了她嘴里,配上那险恶用心和阴阳怪气的腔调,就恶心人恶心得不得了。
祁韵磨了磨牙,可毕竟对面是长辈,又在老夫人院子里,他只能憋屈道:“在府衙当然比不得在家里。好在我身子骨还不错,回来吃两顿好的,就补上了。”
老太太招招手叫他过去,道:“对,年轻人,没什么大不了,歇两天就好了。祖母这儿正好有过寿时收的雪蛤,你拿去吃。”
孙氏又要张口,祁韵连忙抢在她前面:“多谢祖母!祖母真疼我,我回去也给鹤年做些吃,他这些日子在外头都忙瘦了。”
孙氏的话慢了一步,但仍不甘心道:“哎呀,鹤年可真是您的心头宝,咱们都比不上。”
老太太叫丫鬟把雪蛤拿来,说:“近日外头闹得厉害,还不是得靠鹤年压下去。他这么辛苦,该吃点好的。”
她这偏心偏得明目张胆,孙氏的脸色又难看几分,道:“我家柏年近日也在外头帮他大伯的忙呢,昨日忙得饭都没吃,夜里也没回来,估计是歇在铺子里了。真是,我这当娘的看着心疼,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