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似有恶疾(138)
祁韵叫丫鬟们出去候着,道:“我在这里消息不通,听说外头乱了,急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他拉着林星儿一块到床边坐:“我这丫鬟也不清楚事情原委,你说说,外头到底怎么了?”
林星儿道:“有人找乔家闹事,闹得不少铺子都关门歇业。照我看,这就是林老爷做的,他现在急了,闹一闹,逼得少东家出来帮他融通银钱。”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当然了,乔家有人做他的内应,不然他不会对乔家的动向这么清楚。知道少东家不在宜州,知道您被关在府衙,知道何叔歇在那里,知道乔老爷怎么打算。”
祁韵袖中攥紧了拳头。
是二房。
正如上回松年说的那样,二房这些恶人是不管这个家族最后如何的,他们只想把水搅浑,趁机得利。
他们抓住了乔鹤年离开宜州的时机。
乔鹤年的动向几乎不会告诉家里人,平时他们很难摸清他在哪儿。可是这一回是陪世子殿下出去,动静大,不少人都能打听到消息,二房和林老爷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祁韵原本同他们没有仇怨,可他们如此行事,也殃及到他和他的铺子,这叫他如何不恨?
可是……可是他怎么对付得了他们?
他没有他们聪明,也没有他们狠毒。
祁韵紧握的拳头泄了气。
他只能在府衙里焦急万分地等着。
夜幕再次降临。
这是祁韵在这处小院度过的第三个晚上。
而这一晚,小院终于有了些动静。
他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外头有些吵闹,便爬起来穿上衣裳,出门去看。
正当他拉开屋门时,外头的院门被人一把推开,乔鹤年大步跨了进来。
祁韵登时就傻在了原地,只知道愣愣地望着他。
乔鹤年看见他瘦了一圈的模样,登时眉头一皱,大步往院里走,后头还跟着祁韵见过的那名督察使:“哎呀,少东家,咱们这儿也是有规矩的……”
祁韵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乔鹤年回来了!
他提着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落了地,连日以来担惊受怕的委屈猛地涌了上来,冲得他眼眶发红鼻子发酸。
他顾不得仪态,一下子跑过去,扑在了乔鹤年怀里,呜呜呜就哭了起来。
乔鹤年一愣,随即一把抱住他,低声道:“没事了。”
他转向身后的侍卫:“把少夫人的东西收拾一
下,回家。”
一旁的督察使又要说话,乔鹤年搂着祁韵转向他,带着笑:“杜大人,您看,都给我夫人委屈成什么样了。我们已经配合您留了三日,这不是没查出来么,再关下去,您在我这儿也挂不住面子呀。”
“我乔鹤年在宜州偌大的家业,跑不了,有什么事,您差人来找我就是了。”
督察使为难道:“不是我不通融,您也知道,现在刑事司是世子妃说了算,咱们哪敢……”
乔鹤年道:“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世子妃前些日子还同我夫人相谈甚欢,还赏下一对羊脂玉手镯,他会通融的。”
督察使一愣,几乎立刻就换了脸色,笑道:“哎呀,那少夫人早告诉我一声就好了,这几日让少夫人受委屈了,改日定当上门赔礼。”
乔鹤年就这样一路畅通带着祁韵出了刑事司府衙。
祁韵靠在他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上了马车,才哽咽道:“你出去这些天,都不知道家里乱成什么样了,二房把我坑进府衙里关着,我是急得日夜煎熬,但我又没办法……”
乔鹤年搂着他的肩膀:“你急什么,有父亲和何叔呢。”
祁韵:“父亲早不管事了,何叔被人打破了头,呜呜呜,你又不在家……”
他说得可怜极了,像个被丈夫丢在家里六神无主的小媳妇儿。
乔鹤年垂眸看他,伸手拭去他的眼泪:“我打下这么大的家业,要是离开几天就垮了,那还得了。”
祁韵枕着他的胸襟,眼泪把他胸前的衣裳都打湿了:“你是不知道他们多可恶,呜呜呜呜,联起手、联起手……”
乔鹤年搂着他,仔细地给他擦眼泪,语气漫不经心:“不就是林家和二房么?一个穷途末路,一个没钱没势,翻得起什么浪来。”
他波澜不惊,仿佛对付林家和二房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也对,林家还算过得去时,他花了一个月就把林家搞垮了,如今林家只是秋后的蚂蚱,他当然更不放在眼里。
祁韵靠着他,就像靠着永远都不会动摇和倾倒的定海神针,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气。
他慢慢止住了眼泪,抬眼巴巴地望着乔鹤年。
“怎么了?”乔鹤年略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