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似有恶疾(126)
何叔愣愣的,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祁韵:“我要是怕鹤年知道、怕他误会我,我就偷偷把它藏起来了。可要是因此耽误了鹤年的大事,我会愧疚一辈子,所以,我宁可他误会我、怪我。”
何叔忙说:“少夫人多虑了,大少爷不会那么想,您绝不会干出害他的事来,这定是阿顺那狗东西做的。”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颗珠子送到大少爷手里,不然说什么都没用。”说着,他也没心思宽慰祁韵了,转向外头:“车夫,再快些!再快些!”
看他这么着急,祁韵也更急了:“鹤年走了多久了?”
何叔道:“今日早上回来,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些东西,听阿影说阿顺什么都不招,十根手指头都剁掉七根了,大少爷就讲那今日审不出来了,他先去王府,去得早些,给殿下留的时间也多些。”
他回想一番:“而后还收拾了一番东西,正式出发,是半个多时辰以前。”
半个多时辰!
万宝楼本来就靠近城南,那这会儿乔鹤年都该出了城了!
而出城之后,一路平坦,路上车马少,走得可比城里快多了!
祁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阿影呢?”
“阿影一向跟着大少爷,寸步不离的。”
“还有没有其他侍卫,能快马加鞭追上去的?”
何叔叹一口气:“今日送这么重要的宝物,大少爷把所有侍卫都带上了。”
而除了这些卖身契握在乔家手里的侍卫,其他人就算有这个本事追上去,祁韵也不敢将如此贵重的夜明珠就此托付。
他只能不停催促车夫,急得额上都冒了一层汗。
好不容易出了城,马车的速度快起来,颠得祁韵坐都坐不稳,但他还是紧紧攥着那颗夜明珠,叫车夫使劲催马。
终于,外间的丫鬟叫起来:“少夫人,前面好像是大少爷的马车!”
祁韵立刻起身,不顾颠簸的马车,冲到外间,掀开了门帘。
前方远处正有一驾马车走着,周围还重重护卫着一圈骑马侍卫,他眼尖地看清了领头的那人,正是阿影!
祁韵立刻大叫:“乔鹤年!乔鹤年!”
车夫也赶紧催马,奋力往前追。
祁韵顾不上仪态,一手扶着颠簸的车壁,一手紧紧攥着袖中的夜明珠,一路大喊:“乔鹤年!停下!停下!”
前面的阿影终于听见了后头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连忙勒住马。
“大少爷,少夫人在后头追。”
车中的乔鹤年一愣,道:“停车。”
他推开车窗,往后一看。
后头果然追着一驾马车,祁韵半个身子都探出门帘来了,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叫他停下。
乔鹤年心中一动,连忙下了车。
祁韵总算追到近前,车夫勒住马儿,他差点一个倒仰摔进马车里,幸好被外间的两个丫鬟扶住。
乔鹤年连忙走到近前:“阿韵,没事罢?”
马车门帘被一把掀开,祁韵衣裳微乱,头发也被迎面的风吹得乱七八糟,但他顾不上整理仪容,一下子跳下了马车。
乔鹤年被他吓了一跳,伸手扶住他:“别着急。”
可下一刻,他扶着他的手就被拉住,手心里被塞进一个小荷包。
乔鹤年一愣,轻轻一捏,里头正是一颗杏儿大小的珠子。
祁韵鬓发蓬乱,喘着气:“给你。你、你好去交差。”
乔鹤年怔怔地望着他。
祁韵这会儿可说得上是形容狼狈,方才摔了一下衣裳被丫鬟扯乱了,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头上连根簪子都没来得及戴,额上还出了一层细汗,粘住了几缕鬓发。
可是,他这样狼狈,是因为着急,是为他着急。
乔鹤年握紧了手中的小荷包。
祁韵见他好半晌仍愣愣地望着自己,就轻轻推了他一把:“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乔鹤年却没有动。
他伸出手来,将祁韵乱蓬蓬的鬓发捋顺了,别到耳后:“头发都乱了。”
祁韵这才想到自己现在该十分狼狈,连忙伸手理了理发丝,又整整衣裳。
乔鹤年微微一笑,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到车上去。”
祁韵一愣,道:“我回我车上就好了,你还有事呢,我和何叔先回去。”
乔鹤年直接开口:“何叔,你坐马车回去,叫少夫人的车驾在万宝楼等着。”
何叔忙道:“是。”
乔鹤年就拉着祁韵上了自己的马车,一上来,祁韵便催促:“快,快把珠子放进去。”
马车正中的矮几上就放着几个黑檀木盒,乔鹤年的软椅上还放着一个。
他将软椅上那个木盒打开,里头正是昨日的十五颗夜明珠,加上祁韵送来的这颗,整整齐齐十六颗,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