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记得那人的样貌?”
“记得。”
祁渊扭头吩咐侍卫:“去借纸笔来。”
然后对苏娴说:“你且把记得的样貌画给我,这人我必须连夜捉拿。”
苏娴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道:“祁大人跟我来吧,我屋子里就有纸笔。”
祁渊也不迟疑,当即跟她上了楼。
一刻钟后,苏娴凭记忆将那人的样貌画下来。画上人像眉骨高阔,鼻梁□□,眼窝略深。
祁渊看了画像,眸子一紧。
“怎么了?”苏娴问:“我画得不妥?”
“不是,而是这人.”他缓缓道:“不是我朝百姓。”
苏娴听后,心头一跳,隐隐猜到什么。
“你认为他是辽国人?”
祁渊道:“池阳郡近日出现许多来历不明之人,此前到处扣押商队,并未曾留意。今日商队闹事我才察觉这里头不对劲,恐怕池阳郡已经渗入了辽国探子。”
苏娴担忧:“他们故意怂恿商队闹事,是想阻止征粮计策?”
“对。”祁渊点头:“商队闹事不容小觑,星星之火亦可燎原。若是再挑起乡绅百姓矛盾,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今晚必须将这些探子捉出来。”
“苏小姐,”他问:“你可否帮我?”
苏娴立即问:“怎么帮?”
“你帮我再画二十张这样的画像,我交给手下的人去搜捕。”
“好。”
苏娴点头,赶忙从箱子里抱出一沓宣纸,动笔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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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西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里,一伙人点着灯围坐一桌商议。
“今日之事可有露馅?”一人问。
“倒不曾露馅,后来事情顺利闹起来,只是不巧今日遇到的是祁渊,没多久就被镇压了。”
“哦对了,祁渊还受伤了。”
“伤了何处?重不重?”
“手臂,应该不严重。”
默了会,那人问:“无人发现你吧?”
“这.”另一人仔细想了想,说:“一个躲在角落的女子,他看过我的脸。”
闻言,上首的男子眼眸一眯:“不好,今晚你速速出城离开池州。”
“另外,将那女子样貌画出来,此女子留不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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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娴次日起来,听说禁军全城戒严,昨晚还挨家挨户盘查了一夜,抓了不少可疑人物。
江叔过来问:“大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要现在走吗?”
苏娴沉吟片刻:“走吧,通知大家用过早膳就启程。”
不知为何,今早起来眼皮一直跳,心里头总有些不安。也不知是得知池州有辽国探子,还是因为陆安荀和苏绾在燕山府筹粮艰难的事。
用过膳后,她收拾东西下楼。见丹砂站在柜台前结账,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
她问:“是什么?”
“这一路回东京城,约莫得行十天。”她笑着说:“备些零嘴儿好解乏。”
苏娴也笑,转头望见门外阴沉的天,莫名心情寡淡。
没多久,众人收拾妥当,准备启程。苏娴抬脚上马车,进去之前,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
并没瞧见祁渊的身影,兴许他正在忙吧?
“走吧,我们出城。”她吩咐。
池州的商队多,而池阳郡是池州州郡,每日出入的商队络绎不绝。
苏家的商队在城门口等了一会,才轮到他们出城。
丹砂掀帘子看了看:“小姐,今日离开的商队还真多,我们后头就跟着一伙呢,想必也是讨粮无果打算离去的。”
苏娴可有可无点头,也不知为何,分明急切想回东京城的,这会儿却有些淡淡的失落。
马车出城后在官道上快速行驶,过了会听见有人骑马由远而近,她气息一屏,侧耳细听。然而掀开帘子一看,那骑马之人乃镖师路过,顿时,脸上凝了点失望。
丹砂看出来了,笑问:“小姐可是在等祁大人?”
苏娴道:“或许我该跟他道个别。”
“可是祁大人估计一时半会不得闲。”
苏娴扭头,就听丹砂道:“奴婢去买干果时,听说祁大人昨夜抓了许多探子,审了一宿呢。”
“嗯。”苏娴点头。
“那小姐可要等一等?”
“不必了,他如此忙,何必搅扰。”
因思虑太多,苏娴昨夜睡得不大安稳,这会儿马车摇摇晃晃,没多久便觉困乏。
她靠着角落的小几阖眼打盹,混沌间,听见江叔在外头说话。
“小姐,我总觉得后头跟着的商队不对劲。”
苏娴猛地醒来,拉开车门:“江叔,怎么了?”
江叔道:“大小姐,后头的商队跟着我们快一个时辰了,奇怪得很。”
“兴许他们也是走这条道呢?”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渐渐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