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珹问:“大人,已经下职了您不打算回府吗?”
陆安荀抬眼一看,还真是,夕阳已经落到了墙角,再过不久便天黑。
“罢了,那就下职。”他转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
世俗纷乱风风雨雨,他有点想念苏绾小院里飘香四溢的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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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帅之事,二皇子蠢蠢欲动。若他能打败辽国,必定扬名万里。别说稳坐储君之位,将来坐上那个位置,也是他在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驰骋沙场,千古流芳,哪个男人不向往?
光想想就热血沸腾!
是以,二皇子也召集了许多幕僚前来商议,务必让皇上应下他的请战书。
二皇子这边积极密谋之际,太子党也不甘示弱。开始积极寻求新的扶持对象,这就给了祁贵妃便利。
祺贵妃膝下有皇子,虽未成年,可不妨碍先当储君。
因此近日朝堂表面上和谐融洽,然而私下阴谋诡计斗得你死我活。
但就在朝廷吵吵嚷嚷谁人挂帅之际,远在封地的襄王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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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回京,所有人诡秘地安静下来。
就连皇上也些许诧异,襄王若没回来,他恐怕都要忘记有这么个儿子了。
这也不怪他,谁让这襄王实在低调得很呢?往回年节官员们给皇上献礼,为争得个好印象各自花样百出。而这襄王倒好,虽也送礼,但中规中矩毫不显眼,皇上连记都记不住。
“襄王回来做什么?”皇上纳闷。
其他朝廷官员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节骨眼襄王回来做什么?
然而当襄王站在金銮殿上提出欲代父亲征时,所有人惊讶却又奇异地没反对。
原因无他。
惊讶是因为襄王此举有争储之嫌,这举动不符合他低调无争的人设。而没人反对,是因为大家都清楚,这次挂帅征辽没人比他更合适。
襄王处事沉稳,少时就曾上过战场且表现不俗。在众多皇子中军事谋略才能突出,堪当大任。
就连二皇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面色阴沉如水。
“这时候,他来凑什么热闹?”书房里,一位幕僚道。
“莫不是也想趁机争权?”有人不解:“可他也来得太晚了,东京城已经无他立足之地。”
襄王这些年在封地不问朝堂之事,放眼望去,朝堂势力该瓜分的早瓜分完了,他连口汤渣都不剩,拿什么争?
况且,二皇子外家势力以及圣宠哪一样都比他强,这位襄王根本算不上对手。
“但他既然来了,始终对我们是个威胁,得想法子。”
另一人道:“我看,我们不必太过惊慌,眼下,比起襄王,更该防的是祁贵妃。”
“祁贵妃野心勃勃,近日频频与太子党走得近,估计是想招揽这批人。”
“祁贵妃可不能小觑啊,她在宫中颇得圣心,身后又有国公府做靠山。另外,还有刑狱司的那位,他可是天子近臣,在皇上面前一句话顶我们十句。不得不防!”
另一人道:“祁贵妃固然要防,但襄王也不能掉以轻心。依我看,先派人暗中观察襄王动静,而祁贵妃那边照旧打压。”
说到这,有人看向末端一直安静坐着的人。
杜文卿低头倾听,并未说话,察觉有人看过来,他也无其他动作。
二皇子也看过去,想到什么,开口问:“上次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
上次二皇子交代杜文卿去查太子暗中还有哪些党羽,这事已过去多日。
杜文卿忙从袖中掏出个名册来,然后双手呈过去。
“殿下,这是下官查到的名单。”杜文卿说:“原是想议完事就呈给殿下。”
二皇子瞥了眼杜文卿,暗暗遗憾,这杜文卿若不是触了他底线,留在身边绝对算得上是个得力臂膀。
可惜了.
“做得不错!”他说:“短短时日就查到这么多,看来你颇有手段。”
杜文卿谦卑躬身。
“退下吧。”
“是。”杜文卿坐回原位。
没多久,一行人商量结束,众人送二皇子离去后陆续出门。
杜文卿起身,依旧站在最末端,恭敬地送各位大人先走。
忠勇侯正欲过去与他说两句话,这时候有人低嗤出声。
“原先就是条狗何必可怜他?”
“以前投靠季大人上位入了翰林院,现在又来投靠殿下。要不是他对殿下还有点用,你以为他能在这与我们平起平坐?”
“果然是条会摇尾乞怜的狗!”
话说完,那人抬脚出门。
杜文卿安静地听,仿佛旁人说的不是自己般,面上毫无波澜。
他转身收拾东西,这时,肩膀被人拍了拍。
扭头看去,是忠勇侯。
“不必搭理。”忠勇侯道:“这些人踩高捧低,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