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娘俏夫郎(女尊)+番外(98)
苏昭宁轻笑了声:“我睡不着,你来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魏玉哪儿还记得什么小时候的事,随意糊弄了几句。
苏昭宁默了默,道:“阿玉,你是不是因为爹改嫁了才对他十分冷淡的。爹曾跟我说过其中缘由,你们之间可能存在误会。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我来说,你听听。”
魏玉没说话,均匀的呼吸声喷洒在耳旁四周,他知道她在听着。
“爹说娘当时是死于急症,还未来得及交代后事便撒手人寰,当时恰巧碰上刘姨在衙门里头值班,她听到动静后就跑了进来,娘临死前将你与爹托付给了她,爹说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直接昏了过去,你那时小,又在学堂里念书,爹已经六神无主,娘的丧事也大多是刘姨帮忙的,后来爹的姐妹弟兄上门闹事,还想趁机霸占这座宅子,听说还是刘姨唤了她一帮衙门的姐妹上门来将这些人赶走的,若是没她,恐怕你与爹要沦落到睡大街了。”
魏玉没吭声,她判定苏昭宁这番话里头有自己的理解,而且她对于没刘武要睡大街的说法不认可,自己那时候虽小,但不是弱小,若是知晓了这些事,指不定吃亏的是谁。
苏昭宁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觉得爹嫁给刘姨,或许是报恩也或许是寻个慰藉,人家巴心巴肝地对你好了三四年,何况娘不是也在临终前将你们父女托付给了刘姨。你是不是觉得爹与刘姨这事从未告诉过你,你心里一直不舒服?其实爹说他从前好多次都想跟你提,但刚开始提后你每次都不想听或者很冷漠,渐渐地他也不敢再在你面前提这事了,只是乡试放榜后你回来竟主动提及此事,还同意了他改嫁,他当时觉得有些蹊跷,后来你提到在成州遇到了我,他就以为你在感情上开窍了。”
魏玉静静地听着,她重生后看到父亲的情绪很复杂,但都是模糊的,王氏在她不惑之后因病去世,重生时她已经活了六十几载,离上一次见到父亲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中她的所有情绪都被冲淡,心中只留下少年时期淡淡的埋怨与不甘,她始终是觉得父亲背叛了母亲,也抛弃了她,这种情绪像是一道疤,疤痕会淡但永远不会消失,从少年时期便一直伴随至她上辈子死。
人一辈子谁没点执念呢,她除了对苏昭宁爱而不得,剩下的便是那点少得可怜的亲情了,重生后她发现那道疤已然存在,所以她不妨大方点坦然点去接受,等她渐渐接受了,苏昭宁却说那道疤痕是误伤,这让她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
这里面有多少是昭宁本人的意思,又有多少是王氏的意思,她判断不出来。
苏昭宁说了这么长一段,换来的是无尽的沉默,他知道魏玉消化需要时间,他能做的只能是当个传话筒,尽量说开二人的误会,他希望魏玉消除心中芥蒂,活得开心些。
一夜过去,昨晚的糖糕放在屋外,此刻外头凝了些冰霜。
两人刚穿戴整齐,王氏就敲响了院子门,他端了两碗热腾腾的汤圆,让两人吃了早饭再去上坟。
“我包的汤圆没昭宁的好,你们将就吃,对了,你们准备了香烛钱纸么?没有的话我那儿有。”
苏昭宁连忙说有,这些东西都是在成州买好了拿来的。
饭后二人就出了门,魏玉娘埋在城郊的黄山上,坟前并未有多少杂草,只有零星的残烛纸钱,王氏初一时来上过香。
两人拿出香烛纸钱跪拜了一番。
苏昭宁也喊了娘,还跪着说了许多话,讲了魏玉近期的生活与学业状况,临近中午二人下了山。
二人在路过清河县最大的酒楼时,苏昭宁才说:“昨日路过这儿时,我去订了一桌菜,今日咱们就在这儿与爹他们吃吧,也算是拜拜年了。”
他昨日下车时只说想在清河县的店铺逛逛,还让她在车内等,原来是办了这事。
魏玉捏着他的手,感动于他的细心与替她维护亲情的举措。
王氏与刘姨已在雅间等候,桌上也上了些凉菜小吃,两人没动,见孩子来后赶忙上前帮着卸下斗篷。
“山上冷吧,今儿雪还停了,这会儿太阳还出来了。”
苏昭宁笑着摇头,状似无意道:“爹你初一去给娘上了香吧,我看那里还有些鞭炮纸。”
王氏看了魏玉一眼,点头。
魏玉看着昭宁温润的侧脸,知道这话是问给她听的。
人齐菜上桌,桌上无话。
直到分别时,魏玉看着王氏眼尾多出来的几条皱纹,忽然开口道:“记得你说过冬至有雪来年有旱吗?这是老祖宗的智慧,或许会有些道理,你......你自己多保重身体,若是有事,来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