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宠坏的病美人(139)
周行砚淡定自若地笑:“那又怎样,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云念气鼓鼓地坐在一旁,发现自己又有些读不懂他们之间的氛围了,委委屈屈而又略显不解地看向周行砚:“他不是在跟我说话吗,你抢着应声干什么。”
周行砚立马低声下气地认错投降:“宝宝,别生我气,是我做得不对。”
云小少爷的气焰立刻被助长,越燃越盛,起身往外走,嘴里嚷嚷道:“今天我不理你了!”
周行砚被他气呼呼的可爱模样引诱着,做出惶惶难安状,追了上去。
周逸风躺在床上,眼睁睁望着两人拉拉扯扯打情骂俏地走远,啧啧摇头,故作嫌弃:“小孩子谈恋爱就是腻歪。”
窗外微风习习,天朗风清,溱城的秋天是金黄色的,满街梧桐,辉煌灿烂,安逸宁静。
周逸风的卖惨最终还是有些效果的,他毕竟有些年纪了,比不上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无论身体或是心灵,都遭受过时间的磨损。
趁着这次进医院,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也一并受到重视,等肠胃问题消失后,依旧在医生的建议下住院疗养。
于是云念和周行砚在这里陪了他整整一周。
离开前,周逸风已经学会了和其他病友坐在树下长椅上下棋打牌,看起来好像一个寻常的退休老头,没见过的人绝对想不到这是在溱城叱咤风云好多年的周氏集团创立者。
天气逐渐转冷,第一场雪落下来那天,云念正和周行砚照例来溱城探望周逸风。
周逸风调理数月,看上去脸色好了很多,已经和其他病友打成一片,看到云念过来,一脸得意地向人炫耀这是他家小孩。
云念长相漂亮,安安静静时很能欺骗人心,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最喜欢的那种乖巧小孩,引得棋盘边一群老家伙对着周逸风冒酸水。
周逸风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棋盘一扔,乐呵呵道:“你们一群老家伙自己玩着吧,我陪我家小孙子去了,唉,这么大人了,还喜欢粘着爷爷。”
云念在心里叹了一声,看在对方年纪很大身体不好的份上,认下了这个身份。
回屋后雪下得更大了,他告诉周逸风:“周行砚还在忙公司的事情,所以今天不能来看你。”
周逸风不是很在意,吃着云念带来的蛋糕,含含糊糊地点头:“知道知道。”反正现在周氏已经丢到周行砚手上了,至少还能继续屹立不倒,几十年,他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云念倒也没打算和他聊周行砚,这两人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却总是犯冲,提起彼此言语中就夹枪带棒,不过幸好见了面能维持表面和谐,也就差不多了。
他趴在窗户上,朝外面看了一会儿,有些激动,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飞快了积起一层雪白,很快就能去雪上打滚。
周逸风端着蛋糕,跑到窗边来和他一起看雪,边吃边说:“等下我给你堆个雪人吧。”
他扭头端详对方片刻,很强势地没收了那块蛋糕,“不要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还有,我可以自己堆雪人。”
周逸风发出爽朗的笑声。
不多时,周行砚让司机过来接人,说是待会儿雪下大了不好走,云念和周逸风暂别,回了住处。
雪真的一直没有停,到了晚上,地上的积雪厚厚一层,快要淹没小腿。
周行砚在公司开完会,路上又打了一路电话,回了一路邮件,想着云念可能已经睡下,就没有在到家之前再做多余的打扰。
工作时他总是严肃而冷淡,给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司机一路上也不敢多话,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直到那座亮着灯的房子出现在视线里,他的眼中出现柔软的神情,连嗓音也温和不少,道:“就在这边停下吧。”
车靠在路边缓缓停下,周行砚不知为何生出闲情逸致,独自朝那座散着暖绒光线的房子走去。
夜太深了,路边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清扫,踩在上面发出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非常明显。
他走得不快也不慢,每一步都迈得极稳,脸上的神情庄重而温柔,像终于归家的旅人,也像朝圣。
回家时,云念正在窗前的一片空地上忙活着,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到来,正全神贯注地堆着一个有半人高的雪人,装好黑色鹅卵石冒充的眼睛,又嫌它的脸不够圆,俯下身去伸手搓了搓。
手套碍事,被他丢到一边去,将那张脸揉得足够圆润可爱后,云小少爷又解下脖子上的围巾,亲自给它戴上。
完成这一切,他倒退着往后走,拉开一段距离从远处欣赏自己今晚的杰作。
退到一处暖色的路灯下,后背撞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清冽干净的气息带着熟悉的味道,在这个晦暗的寒冷雪夜里让人感到无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