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72)
桓玉珠看他一眼,收起香囊,收进书案的抽屉里,轻抿樱唇,没有吭声。
她本来也不是要送给他的,爱要不要。
吵这么大声,桓颢肯定听到了罢?
回头看了一眼,小郎君横着一条胳膊,有些随意散漫地趴着,一动不动。
桓颂正在看书,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哑然失笑,继续看书。
桓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三妹妹性子也倔强得很,两人杠起来,必有一伤。通常以桓项撒泼犯浑撂狠话结束。
这些天下来,桓颂早已习惯,只要不打起来,他都懒得劝了。
桓芃和桓预凑在一处,两人正在逗蛐蛐玩儿。颂老大都不劝,他们两个小的,就更加袖手旁观了。
桓宝珠和桓珍珠走进来,见桓项神色不虞,便问怎么了。
小郎君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案坐下,却是没有再解释半句。
宝珠只好问桓预。
“还不是为了颢二哥?”桓预看一眼前面正在描红的玉珠,便压低声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三妹妹真是的,脑子有毛病,非得和项三哥对着干。”
脑子有毛病?
这句话像一根锥子,咔的一下,扎进了桓玉珠的心里,闷闷的,很难受。
笔尖一顿,墨汁哗的一下滴到描红纸上,晕染开来。
她正要发作,却听到桓颂的声音。
“预弟,你胡说什么呢?”桓颂气得拈起课本,越过桓项,在桓预头顶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嗔道:“你怎能对三妹妹使用这样无礼的言辞?岂不闻‘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桓预摸了摸自己的头,咬着唇,没敢再多说什么。
听到桓颂的话,桓玉珠心内一暖,停顿的笔尖继续起势,一笔一划,认真往下写。
玉珠心里明白,方才若不是桓颂替她出头,她自己出面和桓预针尖对麦芒,一来,桓预仗着自己是男丁,又是兄长的身份,必然不会向她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二来,就算她口头上一时压制了他,他回头向秦姨娘告个状,再闹到庾夫人跟前,必定会惹得庾夫人不悦,还会激化东西两院的矛盾。
宝珠摸着自己腰间的天香囊,陷入了沉思。
到底要不要把香囊也还回去,跟玉珠划清界限呢?
“三妹妹可真是了不得。”桓珍珠笑着把宝珠推回书案前坐下,“我们这么多人,为她好的话,她死活不听。看来还是吃过的亏太少了。”
“就是。”桓宝珠也噘着嘴附和道。
*
桓玉珠一连留了一个月的堂,总算完成了开蒙。
这天,桓夫子总算没有再宣布让她留堂。她收拾书具,塞进书袋,书袋上的金色锦鲤已经全部完工。
她每次背着这个漂亮的书袋来上学,心情都会莫名地好起来。
今天终于不用留堂了,她背着书袋子,迈着小短腿出了课室的门。
外面下雨了。
喜春不在紫藤花架下等她,大概是回去拿雨具了。
一道墨蓝的身影走过来,没有看她,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去。
杨七在后面撑着伞,看一眼廊下的三姑娘,露出关切的神色。
“二郎,”杨七低低道,“三姑娘没带伞,咱们送她一程罢?”
“你把伞留给她罢。”桓颢道。
杨七啊了一声,似是有些不解,却见小郎君已经冲出了雨伞,淋着冰凉的雨水,捏着绣有银线兽纹的袍角,几步下了台阶。
“哎——”杨七脸一垮,嘀咕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呀。”
杨七走到玉珠身旁,要把伞留给她。
玉珠婉拒了,“不用,多谢你和你主子的好意,喜春一会儿就来了,我等等她,不妨事。你快去追他。”
杨七只好撑着伞颠颠地去追。
玉珠呆呆地看着那抹消失在院门口的墨蓝色,咬了咬唇,心道,他还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却说杨七追上了自家公子,见他如玉的脸上沾满了雨水,眉头紧皱,便什么话到了嘴边都只得咽下去。
“二郎,”杨七一手拎着书匣子,一手撑着雨伞,腾不出手来,“你赶紧把脸擦擦,一会儿冯奶娘见了,又要骂我了。”
小郎君没吭声,掏出靛蓝绣兰草绢帕,仔细擦干了脸上的水渍。
一路上,杨七几度欲言又止。
“说。”小郎君淡声道。
“二郎真就那么讨厌三姑娘吗?”杨七试探性觑了一眼小郎君,“比讨厌下雨天更甚?小的自打伺候二郎以来,就没见过二郎这样……宁愿自己淋雨,也不愿和三姑娘共撑一把伞。三姑娘心里该有多难受呀……她是满府里唯一愿意亲近二郎的人,二郎为何总要拒之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