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62)
沈氏胃口大开,坐在床上,捧着一海碗老鸭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吃剩下的骨头,都装在一个盘子里,分给雪团和来安吃了。
雨一直下到翌日早晨,一场秋雨一场寒,早上的空气开始有了凉意。
沈氏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打算去上房给庾夫人请安。
“阿娘,你别去。太太似乎是觉得,”小玉珠极力劝阻,“阿娘这次生病,和前日搀扶了颢哥哥有关……特意免了阿娘和女儿这段时日的晨昏定省。阿娘若此时又杵到她跟前去,她看阿娘气色不好,说不定还是担心……阿娘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玉珠急起来,也就忘了要避讳,小嘴叭叭叭地说了一大通话。
说完才暗自后悔,啊,刚才是不是说太多了……
“那也不能由着太太误会呀。”幸而沈氏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些上头,她一听庾夫人疑心自己中了邪,便不由得心里惴惴不安起来。“我还是去露个面罢。多施点脂粉,盖一盖,总能混得过去。”
“阿娘,你且顾惜着点自己的身体罢。”玉珠扶住母亲的胳膊,不让她下床。“阿娘不去,太太反而高兴,你去了,白白惹她的嫌,又是何必?照女儿看,阿娘就好生静养,这几日的吃食,都精细些,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呢。”
紫竹走进来,听见后,附和道:“姑娘说得很是。姨奶奶就好生歇着罢。”
喜春啥也不懂,但也关心沈氏的身体,脆生生附和道:“姨奶奶是该好好养身子。”
沈氏见说,只得作罢,打发了紫竹去上房回明。
紫竹对庾夫人道:“太太,沈姨娘打发我来太太跟前请安,顺道告个假,说身上的热已经下去了,只是还未好全,恐把病气过给了顺哥儿,等身上大好了,再到太太跟前请安罢。”
庾夫人求之不得,点头应允。
玉珠也跟着偷了几天闲,没去上房晨昏定省。
这一日,玉珠便陪在母亲身边,陪她说话解闷。沈氏困了,她就出去,逗逗雪团和来安。
她心里想着桓颢的病,也不知好了没有。
谢夫人原本许诺的几匹妆花缎子,不了了之,始终没派人送来。
玉珠知道,她这是得罪谢夫人了。
紫竹找出先前在南壶巷时买的料子,预备着给玉珠裁剪一身新衣裳,她最近个子又长高了一些。
桓敦似是帮着秦姨娘料理她兄弟的丧事去了,一连几日,都不曾来西院露面。
*
这天早上,沈氏梳洗毕,细细地描了眉,上了妆,带着女儿到上房请安。
这天比往常要略早,遇到正好从东院过来的秦姨娘母子三人。
只见他们都穿着素白衣裳,秦姨娘更是素面朝天,卸掉了一身的钗环首饰,乌黑云鬟上只簪着一朵白色绢花,竟平白添了几分清丽之感。
难怪古人常说,女要俏三分孝。
桓珍珠头上也簪了一朵小巧的白色绒花。
按照本朝律法,秦姨娘作为已经出嫁的女子,要为死去的弟弟服大功,守丧九个月,而她的一双儿女,给母舅要服小功,守丧五个月。
守丧期间,不能吃肉喝酒,夫妻不能同房。
前些日子,她带着一双儿女回娘家,给弟弟守灵七日,送完葬,昨日才回府的。
秦姨娘不知道西院发生的事儿,只是她作为府里的老人,又生了一双好儿女,看沈氏的时候不免带了点俯视的意味。
漆黑沉静的眸子里射出一种骇人的气势。
沈氏压着内心的不安,走上前,尝试着小声安慰了秦姨娘几句。
“姐姐节哀顺变。”
但秦姨娘见她生得花容月貌,又是刚进府的新人,桓敦那喜新厌旧的本性她又不是不了解,因此十分担心自己九个月不与敦三爷同房,会就此失宠,对沈氏的敌意不自觉就显露了几分。
“我为我兄弟守丧,不正是你往上爬的机会么?”
沈氏愣住,不知该如何接话。
要说她一丁点儿往上爬的心思都没有,那也是假话,她何尝不希望自己能够再生个儿子,将来女儿嫁出去,她在这府里好歹还有个依傍。
可她也不至于做出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她只想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如今秦姨娘把话说得这么刻薄,沈氏的脸皮本来就薄,不禁有些面热,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桓玉珠眨了眨鸦黑的眼睫毛,假装自己不懂大人间的纷争,上前给秦姨娘问安,又同桓珍珠和桓预打了招呼。
然后跟在沈氏后面,等秦姨娘他们上了台阶之后,才和母亲一起上去。
虽说秦姨娘对母亲的敌意在所难免,但是,能尽量不引起对方的反感,给她们的生活添堵,桓玉珠觉得还是低调、谦让一些更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