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276)
放下床幔,玉珠独自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香妃色纱帐发怔。
喜春睡在榻上,累了一天,她早已困了,很快便陷入了熟睡,对于今夜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杜鹃回到下房,悄悄和曾嬷嬷说了自己的发现,忧心忡忡道:“完了,桓大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他不会放过我的。”
曾嬷嬷失笑,“傻孩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罢。桓大人会明白这是奶奶的意思,他为人虽然刚直,可此事于他并无坏处,咱们若不推一把,以咱家小姐迷糊的性子,他们两人只能是白白错过,桓大人感激咱们还来不及呢,怎会怪罪?”
杜鹃眨了眨眼睛,疑惑道:“真的么?可我瞧着,桓大人和小姐衣衫整齐,并没有逾越之举啊?此举能有何用呢?”
曾嬷嬷用一种看小屁孩的眼神看着什么都不懂的杜鹃,没有多说,只悠悠地道了一句:“食髓知味,欲戒难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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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内,桓颢又冲了个冷水澡,沐浴完,神思总算清明了下来。
他问杨七为何去传个话就没影了。
杨七支支吾吾,小心觑着今晚洗了两遍澡的主子,不敢欺瞒,把曾嬷嬷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二郎……”
“以后唤我郎君便好。”桓颢冷冷打断杨七的话。
杨七一愣,主子这是要彻底抹去桓国公府的痕迹了,吸了吸鼻子,忙应道:“是,郎君……小的听曾嬷嬷话里的意思,是有意促成郎君与三……姑娘——”小心觑着主子的脸色,不知三姑娘的称呼要不要改变。
桓颢看他一眼:“以后就称桓小姐便好。”
杨七哦了一声,心说三姑娘都叫顺口了,改成桓小姐太不习惯了。可嘴上依旧很顺从地应道:“是,郎君。”
顿了顿,杨七接着道:“今晚,是曾嬷嬷有意为郎君和桓小姐创造机会独处……小的听杜鹃说,三姑娘……桓小姐明天就要离开滁州城,回金陵去了。小的知道,郎君心里有桓小姐……此事总要有一方捅破这层窗户纸……”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主子的脸色黑得怪吓人的。
桓颢沉吟了半晌,手一挥,“你下去罢。”
杨七一怔,回过神来,忙颠颠儿地跑走了。
主子竟然没有罚他,看来他猜对了主子的心思。
躺在床上,桓颢披散着一头青丝,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原本是要去同她说明日去知州大人杜文郁府上赴宴的,以及那件很重要的事儿,这么一搅合,又耽搁了。
此刻她已经清醒过来了,不知会如何看待今晚发生的一切。
睡不着,他只好起身,揽起挂在衣架上的一件大氅,又点了一盏灯,坐到书案前,执笔写着什么。
写文章从来都是文不加点的桓颢,这晚却写得很不顺畅,揉了一个又一个纸团,扔进画缸。
他无法确定,到底要怎样写这份协议,才会让她一口答应,不作他想。
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她就能接受他留在她身边吗?
一直到四更天,桓颢才搁笔,他对着未干的字迹轻轻地吹了一遍,坐在圈椅上,等着天亮。
天刚刚破晓之际,桓颢便从房里走出来,在院子里晨练。
他昨晚一宿没睡,可他精神好得很,他决心已下,一套拳打得是行云流水,气吞万里如虎。
杨七睁着惺忪的睡眼起床,赶紧给主子备茶水和巾帕,来到院子一看,他看傻了眼,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中一震:主子这是铁树开花了么?
怎的如此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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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也是熬到很晚才睡着,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不合时宜地蹦出自己像菟丝花一般缠绕着桓颢的情形,脸颊发热,不停地换枕巾接触面,以降低自己脸上灼烧的热度。
玉珠咬着唇珠,心中懊恼万分,她到底怎么了?怎会对他做出如此丢人的举动呢?
可他也不拒绝,究竟是何意?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他十岁那年,她在正月里的雪地里捡回他之后,他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可对她的要求,却总是有求必应。
所以,昨晚他是因为她太缠人了,所以才没有拒绝么?
天爷!她不要活了!
太丢人了!
所以天才蒙蒙亮,她便起床,叫醒喜春,梳洗毕,打算收拾细软,准备趁早上路回金陵。
谁知,玉珠前脚刚跨出外间的门,便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穿过月门而来。
玉珠心头一紧,转身就欲回去。
喜春见状,奇道:“姑娘,你怎么了?”抬眼瞧见一身靛蓝色杭绸圆领长袍的桓大人正大步流星地走来,“桓大人过来了。”
“说我还没起。”玉珠逃进里间,蹬了鞋子,往床上一躺。不放心,又把挂起来的床幔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