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26)
她拿起小案上的花环,踮起脚尖,拼命去够桓颢的脑袋。
但他坐姿笔直如雪松,一点儿也不肯低头俯就。
玉珠急得小脸绯红,喃喃道:“哥哥……”你倒是低头啊!
冯奶娘和陈婆子等人看了,都笑了。
陈婆子笑道:“大姐儿喜欢颢哥儿呢。”
冯奶娘也是眉开眼笑:“颢哥儿,妹妹要把花环给你,你让让妹妹。”
桓颢自然明白小团子的心意,他虽然不喜欢戴这劳什子的花环,可也不忍心见她这样窘迫的模样。
正要开口拒绝,谁知,偏巧此时,桓颢忽然动不了了,也不能说话,只有白玉似的手指头在微微颤抖。
原来是木僵之症发作了。
桓颢:……!!!
玉珠生气了。
她才多大,能踮起脚尖站多久?
玲珑鼻尖上已冒出了晶莹细润的汗珠,糯糯的樱唇抿成白色。
既然够不着脑袋,那就挂他耳朵上罢。
谁叫他跟块木头似的,半点儿也不肯配合她呢?
玉珠促狭地盯他一眼,冲他做了个鬼脸,趁他没做出反应之前,抱起囊袋,飞快地跑走了,然后飞鸟投林一般扑进了陈婆子怀里。
陈婆子哎唷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喜欢和愉悦。
桓颢半垂着浓密的眼睫毛,眼角的那抹葱绿裙角消失了。
耳朵上因挂着柳条花环,而有些生疼,可他动不了,也不能将花环取下来。
他侧耳谛听,听见陈婆子抱着玉珠,再三对冯奶娘等人表示感谢,还盛情邀请他们进屋坐坐,喝杯茶,但被冯奶娘婉拒了。
马车轮子再度滚起来,马车悠悠驶离南壶巷,那个柳条花环却依然挂在桓颢的左耳上,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左摇右晃。
桓颢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像一尊白玉雕塑,端坐在马车里,任由马车声辚辚,载着他穿过喧嚣的市井,回到那个让他感到冰冷的桓府。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儿,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是什么。
阖府上下肆无忌惮的讥嘲和污蔑,还有父亲难堪又失落的眼神。
他宁愿死。
*
回到家,玉珠饿了,陈婆子喂她吃了几块梅花糕。
玉珠给沈氏和紫竹各留了两块,剩下的,让喜春和陈婆子分了。
喜春因挨了贼人一脚,胸口有些痛,陈婆子拿出自己的药酒,给喜春擦了。
吃饱喝足,陈婆子打发玉珠和喜春去午睡了。
陈婆子料想沈氏和紫竹会在寺庙里用素斋,便也没有生火做饭,只是搬了一条春凳在廊下,侧躺着,摇着蒲扇,打盹。
雪团踱到中院,去了东次间,摇晃着一条银白的尾巴,轻轻一跃,跳上了靠南窗的凉榻之上。
玉珠睡在里面,喜春睡在外侧。
玉珠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来。
她梦到在一处温泉山庄内,少年桓颢坐在冒着汩汩热气的温泉里,一只手放在水下,殷红的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一池的泉水,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渐渐失去了气息……
她梳着少女的双丫髻,跳进池中,去拉扯桓颢。
她拼尽全力,背起桓颢,才要爬出温泉,只见一个美丽的贵妇人带着一个婆子匆匆赶来。
她心里一喜,叫她们帮忙。
谁知,那个贵妇人却往后退了一米远,穿一身玄衣的婆子走上来,黑着脸,一把将他们推入池中。
那婆子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上面还滴着血。
婆子朝她迫近,照着她的心口,扬刀刺下……
雪团正在用肉爪子拍她的脸,试图从噩梦中唤醒她,见她醒来了,便从支摘窗跳出去了。
啊的一声,玉珠从噩梦中惊醒。
两鬓的细碎头发皆已汗湿。
喜春因为白天走了近二十里路,累得不行,此刻睡得正酣,没有被玉珠的惊呼声吵醒。
玉珠躺在夏簟上,后背早已湿透,洇湿了一大块簟子。
她翻个身,眨巴着眼睛,心里狐疑地想着,她为何会无缘无故做这样一个梦?
梦里的少年是桓颢,虽然按理说,她从未见过少年桓颢,可在梦里,她就是知道那是桓颢。
到底是谁要害他?
她白天才见过桓颢,就做梦梦见他,这到底是由于巧合,还是某种预示?
她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听到前院有敲门声响,是沈氏和紫竹回来了。
玉珠爬起身,绕过喜春,想自己下床去。
沈氏进来,见了,忙赶过来抱起她,亲昵地亲了女儿几口,笑道:“囡囡睡醒啦?来,阿娘给囡囡穿鞋。”
穿好鞋,沈氏并不立即放玉珠下去,而是从荷包里掏出五个开过光的平安符,给女儿戴上其中一个,放进衣服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