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245)
她脑子有些懵, 坐到菱花镜前, 用紫檀木梳把头发快速理清楚, 却不知该梳个什么发式去见他才合适。
时间紧迫, 总不好叫他久等。
瞥见梳妆匣子里有一条湖绿丝带,便将一把乌黑油亮的及腰长发用丝带绑了,系成一个蝴蝶结式样。
恰似乱窜的小白兔一般, 玉珠跑至黄花梨木衣架前,抄起一件水绿色绣金线牡丹纹褙子, 穿在身上, 在胸前打了个结。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襟和鬓发, 玉珠这才匆匆往外间走去。
以此同时,抄手游廊上,张修鸣回身,与桓颢的视线对上, 脸上烧得慌,似是有些窘迫, 躬身见礼,解释道:“大姐儿生病了,不肯看大夫, 我正劝她呢。”
桓颢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淡声:“听说你向本官的三妹妹求亲了?”
张修鸣脸上更烫。
眼前的男子, 不仅器宇轩昂,听闻前不久他在殿试中一举夺魁,成了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郎。
那日听一个来董大夫医馆看病的读书人念全国发行的邸报说,桓颢不仅有逸群之才,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全都是第一名,连中六元。兼又风华月貌,在前三甲中也是当之无愧的雅人深致。
殿试当日,就连当今圣上也甚是头疼,到底该点他状元,还是探花。
最后问了桓颢自己的意见,桓颢说:“若能连中六元,学生之幸也。”
于是皇上便拍板决定:“便依卿之言,点为新科状元。”
真真的一举成名天下知。
去年在董大夫医馆初遇,桓颢便看不上他,防他跟防贼似的,如今他又封了官,更是人生得意,飞黄腾达了,自然是更加看不上他。
张修鸣听出那话里的鄙薄之意,脸似火烧,讷讷道:“是,但大姐儿已明确拒绝了我的求娶。桓大人放心,小人知道自己配不上大姐儿,小人只求大姐儿能嫁个真正疼她、爱她、珍惜她的郎君,小人便很知足了。”
墨黑眸光一闪,桓颢微微颔首,不置一词,便抬腿从张修鸣身边迆迆然走过去了。
张修鸣迈步离开,走出几步,又撞见桓老爷,脚步一顿。
见了礼,便匆匆逃走了。
桓老爷扁了扁嘴巴,沉着脸,抬步往前走去。
*
玉珠掀帘而出。
一道笔挺高大的靛蓝身影撞入乌黑晶亮的杏眸,小半年没见的人似乎有些变化,玉珠眸光一亮,盯着那人如山如岳的身姿,整个人呆怔了一瞬。
他果然又长高了。
那人浓烈的眉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墨黑的眸光静若深潭,眼瞳微微一扩,眸光掠过一丝短暂的惊艳之色。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院子里雨声如注。
杜鹃和喜鹊见小姐呆呆傻傻的,两人都觉得好笑,回头一看老爷也在,便有些顾忌,忙又止住了笑。
“姑娘,”喜春忍着笑扶了小姐一把,低声道:“快请颢二郎进去坐坐呀。”
“哦。”玉珠羞赧一笑,她怎么呆住了?忙弯唇一笑,柔声:“哥哥,你回来啦!”
那人低低地嗯了一声,唇角微微翘了翘。
“听闻三妹妹病了,却不肯看大夫吃药?”声音低醇,略带嘶哑。
玉珠唇角一牵,正想说“没有的事儿,我是骗父亲的”,父亲的身影便闯入眼帘,只好讪讪笑道:“哦……我已经好了……哥哥请进。”
墨黑的眸光仍旧拢在她身上,她一身素净打扮,脸上未施脂粉,瓷白小脸比先时圆润了些许,显得越发柔美娇俏,青翠欲滴。那人不觉轻轻摩挲了指腹。
长腿一迈,桓颢进了外间,在圈椅上坐了。
桓老爷随即而至,微微喘着粗气,立在门口,浓眉一挑:“珠儿,你……好了?”
杜鹃给桓颢端来一杯雨前龙井茶。
玉珠还未来得及坐下,便讪讪笑着走到门口,把父亲拉进来。桓老爷赌气,不肯进来。玉珠抿唇一笑,附耳父亲,说了些什么,只见桓老爷神色稍霁,笑着走了进来。
“桓大人请喝茶。”桓老爷在主位上坐下,招呼道。
玉珠只得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下,讪讪赔笑。
那人漆黑的眸子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平直唇角似勾未勾,朝桓老爷微微颔首,端起天青色汝窑茶杯,轻吹了一口茶的浮沫,姿态闲适。
伴着茶香的热气氤氲在他深刻的眉眼上,似雾掩青山。
“还未恭喜桓大人高中,封官之喜呢!”桓老爷朝一旁的桓颢拱手道。
“同喜同喜!”桓颢低醇的嗓音答道。
桓老爷一怔,似是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忽然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讪讪笑道:“哦,桓某这个员外郎,是捐了三十万两现银,还有修桥铺路不知要花费多少银子捐来的……不过是个虚职,怎敢与桓大人考中状元获封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