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106)
毕竟,今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此时又是三更半夜,外面虽然亮如白昼,但毕竟是黑夜,墨色的底子,总是无端令人心生恐惧。
马车夫掀起车帘,玉珠爬上了马车边沿,帮着去搀扶身子僵硬的桓颢。
“不行!”里头坐着的桓预堵在马车门口,“你下去。他也不许上来!”
桓玉珠一怔,一双杏眸闪过一丝恼怒,回头瞪桓预一眼,“你凭什么不许?这马车是你的吗?”
“我说不许便是不许!”桓预推搡玉珠下去,眼睛里射出一重野兽似的目光。
桓玉珠心头一沉,她知道眼前这人从未真心接纳过她,他恨她,厌恶她。
可她看一眼发病的桓颢,便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你说了不算。”桓玉珠看向桓颂和桓项,“大哥哥,三哥哥,我拜托你们,让我和颢哥哥坐这辆马车罢,颢哥哥身上起了热,不能再吹冷风了。”
泪盈于睫,楚楚可怜。
“嗯。我同意。”桓项最见不得她哭的模样,忙扒到马车旁,冲里头的桓预吼道:“预四郎,你疯了么?再怎么说,颢二哥也是咱们的堂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桓预怔住了,看着一向欺负桓颢最凶的人,如今竟然反过来帮着他骂自己,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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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预今晚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当时,人潮肆虐,他和姐姐桓珍珠牵着手一起逃跑。
桓珍珠被后面的人推搡,摔倒在地,右脚脚踝被人踩伤了。他想拉起姐姐,却也被人推倒,被人踩伤了手。
当时跟他们的奶娘、丫鬟和小厮却一个也不见,他们好不容易爬起来,顺着人潮艰难地往前行进,一直到走出那个拥挤的路口,才见到跟他们的人。
桓预心里很气,爆喝道:“方才我和姐姐落入危险之中,你们倒好,一个也不见,原来都杵在这里等着呢。好得很。回去我就回明太太,把你们全都撵出府去。”
跟他的奶娘便求情道:“不是我们不管,实是方才人太多,密密麻麻箍得铁桶一般,哪里过得去?况且,我看哥儿和姐儿的时候,你们并不曾跌倒,这也是没法,才到此处等哥儿和姐儿的。”
奶娘说的也确实是实情。方才那人挤人的程度,便是身上有功夫,也是挤不进去的。
丫鬟早就上去搀扶桓珍珠,只听桓珍珠冷哼一声:“若今夜我们死在这灯市街,你们也敢拿这样的话去太太、老爷跟前糊弄吗?服侍我们,保证我们的安危,才是你们的首要职责,你们倒好,自己先跑出来了,留下主子孤身涉险吗?”
“姑娘受惊了。原是我们做奴才的不是。如今姑娘腿上有伤,又受了惊吓,还是先上马车为宜。”桓珍珠的奶娘低眉顺眼,不顾小姐的冷嘲热讽,仗着自己多年的老脸上前扶着小姐道。
一路上桓珍珠和桓预姐弟脸色冷沉,下人们都不敢说话。
与众人汇合后,两姐弟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此刻,桓预见马车上不仅要多个发了病的桓颢,还要挤进来一个桓玉珠,恐惧、愤怒和委屈不由得齐上心头。
“颢二哥今晚原本就不在我们来的人之列,”桓预堵在马车门边,仗着桓颢此时发病人事不知,便口出恶言,“他若是来,二太太必会单独给他安排马车。三妹妹如今也上了学,难道还不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还不快下去?”
“预四郎,”一旁的桓颂捏紧了拳头,“休要再胡闹!你若不高兴与二郎同乘一辆马车,你便自己骑马罢。”
桓预捏着自己还疼的手,怔住了,桓颂是桓国公府的嫡长子,将来继承爵位的人,自己毕竟只是三房的庶子,哪里敢得罪他?
“颂大哥哥,”桓预举起自己的手,可怜兮兮,“可我的手受伤了,骑不得马。”
“既如此,你待在马车上,我来骑马。”桓颂声气缓和了些,手一挥,俨然有了嫡长子的威严,“还不快让二郎和三妹妹上去?”
桓预矮身往前走了两步,“这边太挤了,我还是去和我姐姐挤一辆马车罢。”
说着从另一边跳下了马车,连马凳都没用,震得他脚踝一疼,但他也只得忍着,一瘸一拐地走到前一辆马车旁,踩着马凳上去了。
玉珠和桓颢上了马车。
桓项看着眉眼半垂,木头似的桓颢,捏着手指陷入进退两难的处境。
谢夫人反复叮嘱过儿子,叫他不要接近发病的桓颢,否则,一旦被他身上的邪祟盯上,一辈子就毁了。
可他眼看着三妹妹抱着无知无觉的桓颢,想起自己今晚和三妹妹的约定,以后都要保护她,他又觉得自己不能丢下三妹妹一个人在马车上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