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更是昏暗。
已是半夜了。
而我开始盘膝打坐是午前时分。
时间流逝得也太快了。
想及此处,我心头突然地、莫名地涌现出了一股多愁善感(矫情)的情绪。
时间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也是一个绝对的概念。
蜉蝣朝生夕死,在人类看来自然是极其短暂而来不及有意义的一生。
甚至根本不足以称之为“一生”。
可人的生命对于更高维度的存在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说不定对蜉蝣而言,一日之漫长便如人类百年之漫长。
那么,对于更高纬度的生物而言,人类的百年之漫长,亦不过是祂们的朝夕之间。
如此比较的话,人类顿时渺小得和一粒尘土无异。
人世间为各种名利纷争情|欲|爱|嗔而枉顾道德良心机关算尽且还自以为智慧绝顶于是得意洋洋的行径便显得尤为可笑。
代入一下,作为人类看两只蚂蚁为了抢一点倘若用扫帚扫地都可能漏扫的饼干碎屑使尽法宝,谎言、威胁、暴力、勾心斗角齐齐上阵……
不会觉得它们很可笑可怜吗。
……啊,隐隐约约有种要长脑子了的感觉,好像要悟出什么东西来。
这感觉很朦胧,好像近在眼前,好像马上就能get到,却又怎么都如隔靴搔痒……就很痒。
“阿宝!”
楼起笙的声音截断了我理转文甚至可能当上哲学家的道路。
截得好。
虽然于彦死的那会儿理科生也不见得就好找工作,但比较出真章,一比就明显搞哲学的更惨。
除非肯放下身架去网上给人算星盘,抢宗教专业毕业生的活儿。
楼起笙将我的手包在掌心,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
你这样我怎么告诉你?
我把手挣脱出来,比划道:感觉很舒服。
接着详细地向他描述了一番我之前的感受。
楼起笙仔细倾听,终于松了口气,柔声
道:“这就好。璇玑道长也说今日很顺利,想来明后两天也会顺利。”
不愧是幼崽,思想如此乐观积极。
最好别让沧桑的我说中,就我那不知道几辈子前犯了多大的天条的苦命,一般是顺利不了的。
啊呸,当我没说,呸呸呸,坏的不灵坏的不灵。
我自然不会跟楼起笙说这些有的没的,只是点头附和着他。
我俩说话间,璇玑道长端着满满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来,说让我喝下去今天就能休息了。
这么说吧,这东西光是看一眼就能让人觉得喝完之后可以永远地休息……长眠……
是一种很丑很狰狞很浑浊很可怕很诡异的黑色。
我深呼吸一口气,接过来,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以大无畏的精神往嘴里灌,催眠自己这是肥宅快乐水。
虽然我不肥也不快乐,但这玩意儿的原料里确实有水……吧,大概……
反正我挺宅。还是能沾上点边的。
楼起笙在旁边担忧地小声劝我慢点喝别呛着了。
他不懂,这种时候喝得越快掉血越少,所谓快刀斩乱麻。
磨磨蹭蹭的就是延长了折磨时间。
我喝完,感觉嘴巴麻掉了。
上辈子我去拔智齿时嘴巴里打的麻药都没这个效果好。
看来中医确实失传了很多。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
有了前一夜的经验,我临睡前特意去了趟茅房小解,希望能减少起夜的概率。
然后果然安稳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开始第二天的治疗。
第二天的流程也很顺利。
楼起笙十分欣慰,说肉眼可见我的气色好了许多,前段时间他怕我担忧害怕都不敢说出来我的印堂发黑,只敢在心中暗暗焦急。
仗着璇玑道长看不懂手语,我对楼起笙恶狠狠地比划:你对着一个印堂发黑的人也下得了嘴,是人吗!
他装傻,比划回来:你知道的,我不是人,我是麒麟。
算你狠!
我不打逆风局,想了想,岔开话题,催他赶紧问问璇玑道长知不知道怎么还麒麟内丹的事儿。
说不定
知道呢。
我这两天不是头一回跟楼起笙说这事儿了,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这会儿他又开始找借口,比划道:她都不知道公麒麟也可以产子,她都头一回见麒麟,怎么可能知道还丹的事儿。
你之前还是头小处麒的时候一天到晚惦记着那啥那啥呢!
真那啥那啥的时候还把你狠狠能了一把!
我狠狠地这么说破他,他还死鸭子嘴硬,比划道:这不是一回事儿。
就是一回事儿!
我说:你问不问?你不问我拿纸笔自己写了问。
他开始产生新借口:你何必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你有我半颗内丹?这是能让人知道的事儿吗?谁知会不会有什么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