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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40)

作者:四腔心 阅读记录

当政多年,等到一身病骨才知晓为太子肃清朝堂。可盘踞多年的顾党岂是那么容易被连根拔起的。这是梗在先帝喉咙里的刺,亦是会要了赵献命的刀子。

那晚,先帝玉口金言,顾党眼看要只手遮天,若宰相盛鸿祯因党争不幸身陨,身为御史中丞的他则由暗转明,以诏令为信物继续辅佐太子。

六出并苡橋不想丢人现眼,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擦不干净。

“我怕盛相有什么不测,更怕您深陷囹圄。”

而主人家所做的都不被人所理解,甚至得不到应有的声名,盛相更是一概不知。刚来的京城时的憋屈似乎又卷土重来,还有家主可能随时有危险的恐惧。

“好了。”贺牗扯着他衣袖把人拉近了,亲自拧了巾帕给他擦眼泪,一脸笃定,“盛相不会有不测,我更会好好的活着。”

在接下诏令的那刻他便意识到辅佐之路艰难,更做好了承受接踵而来的一切不公。

第26章 筹谋

今日朝堂上闹的太狠,张轶和方载文个顶个的委屈,脸上宛如开了染坊,红的紫的青的都有。

定安侯府挂着白幡,价值百金的棺材里安置着侯府的嫡子顾七。烟火缭绕,方载文一进来就被纸钱燃烧的味道充斥鼻孔。守夜的家仆跪在棺材前也不知哭的是否真心,但确实哭的扰人心烦就是了。他和张轶脸上都挂着彩,各自垂着脑袋候在墙边等家仆去传话。

外面传言定安侯痛失爱子病卧床榻,现在看来却不尽然。守灵的都是家仆,竟不见一个侯府的人。

方载文的眼神没个定处,瞥见那口棺材就禁不住的打寒颤。虽说不止他一个人,但还是有些怕。

没多久,去通报的家仆不疾不徐赶回来。

“家主请二位大人到卧房议事。”

张轶与定安侯是近亲,他姐姐嫁来做正妻,便要称定安侯一句“姐夫”。灵堂里待的他难受,迫不及待先迈了步子。

“走吧。”

想到丧子而一病不起的姐姐,又想到他这位外甥顾七的死因,张轶就对定安侯亲近不起来,反而有些惧怕,根本不像寻常的近亲。

虎毒不食子,定安侯的心狠由此可见。他一个小舅子更算不得什么了。

比起自家的宅子,定安侯府的阔气多倍,长廊走不到尽头般。几个人刚转身进了圆门,迎面就撞上一个身影。

鼻梁碰的生疼,顾九往后踉跄几步差点跌倒,好容易稳住身形,看来来人顾不上痛呼抱怨就乖乖见礼。

“舅舅,大人。”

他不认识方载文,但看气质穿戴想来是父亲同僚,而旁边的张轶却是认识的,逢年过节总能看到这位舅舅前来拜访,这次想必是因为七哥。

张轶也被撞的晃了晃,见是偏房生的庶子,还这般莽撞,脚上的长靴不知道从何处踩了泥回来,连带着身后都是泥巴脚印不自知。

来时心情本就不好,再者对方身份没什么好顾忌的,张轶自然没给好脸色,冷着声训斥,“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被训斥是意料之中,这位名义上的舅舅向来瞧不起庶出,顾九没辩驳,低眉顺眼道:“舅舅教训的是。”

逆来顺受的懦弱样又惹的张轶嗤之以鼻,还欲再讽上几句,领路的家仆很有眼力价的适时提醒,“二位大人这边请。”

这让张轶想起姐夫还在书房等着,不再好耽搁,剜了顾九一眼,同方载文走远了。

顾九没再多逗留,恐路上又生事端,疾步回了自己院子。刚进门,正搬东西往外走的家仆越柳见了他露出笑,“郎君回来了。”

刚放下手里的东西,转眼见一路的泥印,又是惊讶问:“这是去哪里了,怎得一脚的泥。”

“不提这个了。”

反正到了自己的地儿,顾九也不端着了,原地脱了长靴扔在养了荷花锦鲤的石缸边,瞥了一眼四周向越柳打听。

“张轶怎么来了?”

提起那个人,越柳也是不喜欢,语气嘲讽道:“那谁知晓,左右不是什么好事。”

逢年过节都要来巴结,主人家养的条狗似得,看着就厌烦。整个侯府没有几个喜欢的,不过是看在大娘的面子上客气几分罢了。那人却是个欺软怕硬的,别说他们家仆了,就是小主人都多多少少被训斥过几句。

越柳搬东西的动作一顿,想到什么,拉了脸问:“他又训斥您了?”

顾九很是无所谓,“还不就是那几句话。”

他伸头看越柳搬的东西,是个大木箱,看起来沉的厉害。

“这又是做什么,要我帮你么?”

因为性格和年纪使然,他同自己院里的家仆相处的向来很好,情分要高过普通主仆,更不会摆什么主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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