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触及到了什么重点，原书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今天我有急事要先回去，明天我会再去的。”方盛随口定了时间，这才提醒道，“小少爷，您爷爷刚刚过世，葬礼还需要您的出席，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见面再说，好吗？”

“……好。”

方盛住在临市市中心的公寓楼里，他安置好瑞斯睡了一觉之后，如约的回了原家，然后晚上带着一身血回来。

“小少爷藏刀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居然想在我脖子上划一刀，还哭着求我，哈哈真可爱。”当时方盛摸着自己手背上的刀痕，那副温和纯良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由此也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方盛受原家所托，对原书凌做了手脚，给他创造出了第二人格，甚至还用药物控制不让主人格出现，诱导副人格消灭主人格。

在瑞斯看来，原书凌砍他几刀放点血，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但方盛被砍了那么多次，却还是巴巴的过去，这就让她不太能接受。

她这么想的，嘴上也直接嘲讽，“死亡都不能阻碍你，你对原书凌还真是情根深种。”

“我不是对原书凌情根深种，是对钱。”方盛搓了搓手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我听说你是原书凌从黑海实验基地带出来的？还是从余慕雪手里抢来的？”方盛问，“那你一定认识姜宿权吧？他们两个人走的还挺近的，相爱相杀的关系？”

瑞斯最近正想着要怎么将他插进剧情里代替自己女主角的身份，一听他说起了自己的事，难得有些好奇，微微直起了身子。

结果方盛看她好奇，故意吊着不说，重新拿起了电脑。

瑞斯警告的敲了敲玻璃窗。

几天时间深知对方暴躁脾性，方盛也没敢逗的太过，在瑞斯要炸毛的边缘开了口，“咳咳，好吧好吧，既然你想听，我勉为其难说一说。”

“我和姜宿权是在网上认识的，那时我们都很穷，在网上做票贩子，天天排队抢票然后高价卖给需要的人。他在城西，我在城东，刚好是竞争对手。我们所在的票贩子团伙还约过架，当然我们都没去，顺便报了警。没想到那些人下手没轻重，弄残了一个人，在场的都被判了刑，我们正好独揽了一方买卖，高中三年的生活费基本都不用愁了。”

方盛感慨，“真是狗屎运。”

5523：“……明明是卑鄙！”

“确实卑鄙。”瑞斯看向没有丝毫反省的方盛，问他，“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收手不干打算认真上学，结果发现居然是同班同学，于是英雄惜英雄，干了不少买卖，还弄过仙人跳，专找他们姜家人坑，大学学费都坑到手了。”

“真是多亏了他那个二哥了，无论多少次都乖乖上当，骗的我都于心不忍。”方盛真心实意的说着，脸上的笑容灿如夏花。

瑞斯：“……”有些人的心是真的脏。

她十分嫌弃的窝回了摇椅里。

方盛也不在意，起身打算换衣服去原家，突然听见外面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

他走到阳台往下一看，一辆熟悉低调的越野停在公寓楼下，正好刚刚说到的姜某人靠在车身上点了一支烟。

姜宿权抬头也看到了他，挥了挥手，就往楼内走去。

“看来是来找你的。”方盛扭头看了眼瑞斯。

瑞斯连眼皮子都没抬，他知道现在的方盛根本不会将她交给姜宿权，要不然这么多天，她怎么可能还待在这栋公寓楼里？

方盛看红蜥蜴完全不怕，知道自己骗不过，叹了两句，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你比原书凌聪明多了。”

他走出去摁了下开关，竹叶编织成的窗帘落下来，将客厅连接阳台的玻璃窗遮挡的严严实实。

咔哒。门被锁上了。

方盛去开门，姜宿权的声音响起，“听说原书凌把他的宠物弄丢了？”

他上来的有点急，说话有点踹。

方盛挑眉，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好友，“怎么？你怀疑是我？”

姜宿权看了眼被遮蔽的阳台，眼睛的颜色加深，肯定的道，“就是你。”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方盛笑了，“这话我该问你吧？”

客厅在两人的无声对峙中陷入短暂的沉默，瑞斯跳上阳台栏杆，睡饱了，外面又很吵，她想下去溜两圈。

正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姜宿权的车自己开进了停车场，下面紧跟着停了一辆出租。

穿校服戴帽子的少女从上面下来，付了钱之后，车子开走了。

她抬起头，瞳仁里印着阳台上那只红蜥蜴，漂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