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所有人盯着的裴洵,突然喜当爹也是心情复杂。
不知该高兴公主终于临到危险将他先前的提议听了进去,还是公主只有如此才愿意不泡药浴欣慰。
裴洵从位置上起身,到了中间的位置,拱手行礼:“大公主的孩子,的确是微臣的。”
说罢,撩起衣袍跪了下来,“臣有罪,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他这坦荡的态度让敬阳帝一张脸黑沉,对方这么说是说了,但一旦处置裴洵,岂不是要连同大公主一并惩罚?
毕竟这孩子,可不是一个能搞出来的。
更何况,敬阳帝了解自己这大公主,荤素不忌,丝毫不在意所谓的名声。
指不定他这时候让人将宣州王扣了,她下一刻就会直接跪地说是自己强迫了宣州王。
这种事……她还真干得出来。
到时候这皇家的脸面怕是要丢尽了。
洛青一瞧敬阳帝这脸色就猜到他的心思,这也是他敢说出来的原因。
虽然也没别的办法能度过这次危机,但对于说出有喜的事也是不担心的。
敬阳帝要脸,即使他对宣州王以及庆王再忌惮,但明面上绝不会选这件能扯到皇家脸面的事挑刺。
不仅不会挑,甚至还会借此隐瞒。
前提是,需要给他一个好理由,将这事顺顺当当揭过去。
洛青顺势起身,在裴洵身边跪下来。
偏头望着裴洵的侧脸,一改先前张扬的态度,双眼噙着泪意,感动到下一刻就会落泪扑到对方怀里的模样:“王爷……”
裴洵愣是在嘴角抽搐的前一刻压了下来:也不必演得这般过。
当心用力过猛。
洛青却是拿起衣袖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没想到王爷为了我竟然想将一切都认了。可我们明明是拜过堂的夫妻啊……”
裴洵:??这话说出来,他都不信啊。
众人更是一脸懵,有大臣本来想喝个水压一下刚刚的震惊。
下一刻噗地喷出来,死命咳了起来。
满脑子问号:啥玩意儿?大公主嫁人了?啥时候,他们怎么不知道?
抬头偷瞄一眼敬阳帝,发现皇上也是一脸懵,放心了,看来不是他们消息闭塞,连这当爹的都不知道呢。
不对啊,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算哪门子夫妻,就算是,也是野夫妻,不被承认的吧?
洛青像是没察觉到四周诡异的氛围,依然是一把感动到哽咽的声音,几乎要拖长着嗓音九曲十八弯唱出来:“既然太子为了污蔑我不惜讲个故事,那我也讲讲我与王爷的故事吧。”
众人麻了,心脏都抖了起来:公主诶,您还是先别讲故事了,赶紧瞅瞅上头吧,皇上脸都绿了!
要不是今晚上这么多人,怕是皇上早就掀桌了。
洛青却是自顾继续道,甚至攥住了裴洵的手。
裴洵眯着眼瞥他:你正常点。
他真担心上头的敬阳帝会被他气吐血。
洛青正酝酿感情,差点破功,白他一眼,继续叹息一声:“说起来,这事还是要怪前盛驸马。”
众人:??
提及盛驸马,上首的敬阳帝脸色更加难看,但对洛青的怒气倒是淡了点。
一个盛家,竟然有本事将入了天牢的盛驸马劫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还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与大公主的事一比,盛驸马这事更加挑战他的权威。
敬阳帝没阻止,众人自然不敢吭声。
洛青继续道:“一个多月前,那盛驸马憎恨我揭穿他与滕氏的事,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批人,接近我,偷摸给我下了毒药。当时我被控制,府里却半个能用的人都没有,我侥幸逃了出去,幸亏半路遇到王爷……这毒很快发作,要么当晚成婚,要么命丧当场。于是王爷为了救我,决定现场以天为媒以地为证,当场拜堂成亲,成了一对夫妻。父皇,这件事都是儿臣的错,王爷也是好心想要救儿臣,否则……儿臣当时怕是已经没命了。真的要找一个罪魁祸首,那只能怪那个该死的盛三郎。”
众人:……这、这让他们还怎么说,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以天为媒以地为证,这的确相当于父母。
一旁终于回过神觉得怎么可能的北武太子气疯了:污蔑!她怎么敢的?
他怎么不知道盛三郎给她下什么药了?
洛青像是能猜到北武太子气急败坏的模样:有本事现在让盛三郎出来对峙啊。
他敢吗?
好不容易逃出去,这会儿出现,直接砍了。
所以这个锅,盛三郎背定了。
敬阳帝心情复杂,这理由他是一个字都不信,但不得不说,大公主还是有个小聪明的,能临时想到这个借口。
敬阳帝垂眼:“如此,为何事发后并未告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