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嗯了声:“其实这次邀长公主前来,也是想告诉长公主一件事。”
长公主望着洛青认真的眉眼,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股不安,她勉强镇定下来:“是什么?怎么突然这般严肃?不会是世子做了什么要命的事得罪了你?他这些年性子被娇惯的的确不太好,但是……”
想到当年的亏欠害世子受了半年的苦楚,所以这些年盛驸马宠着世子,她也不忍心太管。
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世子私下里和表面上其实是不一样的,可她却又不知道怎么揭穿。
所以洛青这般凝重说与她有关时,长公主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世子做了什么错事。
洛青摇摇头,直接开门见山:“不是,是盛驸马。盛驸马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
长公主错愕抬眼,好半晌才嘴唇嗫喏一下,保养得宜的精致面容上恍惚许久,最终敛下眼,反而平静下来:“是吗?”
洛青倒是意外,显然没想到长公主这么快就接受了,不过想想也是,盛驸马无心,一天两天演深情倒是可能,但时间久了,爱与不爱长公主其实能感觉到的吧?
果然,长公主轻轻叹息一声:“这些年本宫因为当年世子失踪的事大病一场,就不怎么爱出府,病怏怏养了一段时间,性子也淡了很多。驸马他……这些年包容不少,这两年他对本宫其实已经不太上心,本宫其实能感觉得到。”
她其实怀疑过驸马是不是有了外心,是不是已经养了外室,只是一直不敢信,但真的被洛青说出来的时候,虽然错愕,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大概是心里其实早就感受到,也并不是太过惊讶。
洛青知道长公主是以为是自己这些年的冷落让驸马才会这般,可事实的真相却更加残忍,但他不得不说:“公主错了,不是因为你,从头到尾,盛驸马尚公主不过是一己之私。他这外室,说起来公主也认识。”
长公主这次终于脸色变了:“什么?”
洛青道:“是滕氏。”
长公主对于这个已经好久没听过的名字愣了下,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微变:“你……说的是真的?”
洛青颌首:“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殿下亲自去瞧瞧?”
长公主半晌才僵硬着点了一下头,别人也许她能理解,可如果是滕氏……
那岂不是、岂不是……
远离长公主府三条街的一处绕了很多巷子的院子里,一辆低调的马车熟门熟路绕过七拐八拐的巷子,最后停在人烟稀少最里面的一家后门外。
从马车里下来一个戴着斗笠遮挡严严实实的先生,一身淡灰色长袍,即使遮了大半身形,依然能窥见到常年身居高位浸润的气势。
只是这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却在下马车后转身四处游移打量的神情躲藏让这份气度打了折扣,平白觉得整个人透着矛盾之感,很不舒服。
男子身边的车夫按照约定节奏扣响门扉,不多时,有人从内打开院门,男子闪身进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车夫则是上了马车,很快绕到另外一处巷子,坐在另外一边,将帽檐一遮盖住眼,像是闭目养神在睡觉,实际上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眼睛瞧着前方拐角的巷子,能从那个方向看到前去院子的来人,有备无患,防止有人提前找到此处,能够先一步禀告。
车夫如同往常一般躺着假寐,这份活计很轻松,这么多年压根没出过事,他也忍不住生出惫懒。
只是他以为和往常以往不会发生什么的,刚闭上眼,却感觉耳边似乎有一阵风吹过,他以为是错觉,下一刻还没睁开眼,却已经被人捂住嘴,紧接着眼前一黑,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已经被敲晕了。
两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将车夫迅速带走,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另外一个与车夫装扮一模一样的人躺在车前,仿佛刚刚那一切只是错觉。
盛世子骑着高头大马戴着面具过来时,经过巷子停下来,“车夫”听到动静坐起身,将帽檐往上顶了顶,打了个手势,盛世子摆摆手,这才放心哒哒哒驱马继续朝前走。
很快一家三口汇合在这小院里,滕氏委屈拿帕子擦着眼角的湿润:“三郎,每个月能有一次机会见到你们,我们一家三口能待在一起吃顿饭,妾身已经心满意足了,万万不敢奢求太多。”
盛驸马自知委屈了滕氏,握住她的手:“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再忍忍,很快就能让你正大光明出现在人前……”
“可长公主那边……”
“娘,你放心好了,母亲身体这几年愈发不好,怕是没几年好活了,你再忍忍呗,如今这样还挺好的,也不会暴露。只除了那招人烦的临河滕氏,本世子是他能威胁的?哼,那滕氏的女子娶了也就娶了,只是能不能活到出嫁就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