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小夫郎变坏了怎么办+番外(17)
庄继北道:“长姐去外祖家都半年时间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庄老太太欣赏着水波横纹的汝阳瓷瓶,说道:“你姐姐半年前因身子不好,送到京中去调养,也不是外人家,是你外祖家,又是在京中,多待待也无妨。算时间,恐怕年后才能来。”
庄继北立马哭丧脸了。
垂头丧气地躺在窗边的榻上,翻来覆去。
他还是头一次和长姐分开这么久呢,怪想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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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梧桐一旁道:“小少爷若是挂念,不如写封信送过去。”
平日里庄继北肯定说不写,总觉得写信聊表衷肠,是一件磨磨唧唧且非常扭捏的行为。
可如今心中藏了事儿,不吐不快,还真去了书房,咬着笔头,开始沉思。
待他写完一封信,天色都暗了,不过年节下,四处都是灯红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若是能站在高高的地方,俯瞰一城之景,更可窥见彩灯交错、人头攒动、光影繁华之盛象。
他信中将自己去了红袖招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写的清清楚楚,还将自己落水的事情好一顿诉苦,对祖母都隐藏的被推下水的真相,对长姐全盘托出,委屈极了。
单单是催促询问长姐什么时候回襄州的话,就足足写了有一整张纸。
大年夜那天,庄父在外,并未归来,满府上下齐聚在老太太院子里拜寿,笑语晏宴。
庄继北穿着一件赤红色的袄袍,袖腕处用暗色金线连了簇团的金花,胸前佩戴了明灿灿的金锁,一身装扮直叫人眼前一亮,好似泼天富贵。
夜晚守夜,庄继北陪着祖母待了好久好久,他困了,不肯守,闹了半天,祖母让他先去睡了。
可庄继北怎么也睡不着,心下又按捺不住,见远方隔了一道墙的那处别院放烟花,顿时起了心思,他问道:“隔壁可是温家?”
西边是他家占地,周围也不可能是其他高门,只有可能是其他门客的住处。
梧桐道:“正是呢。”
庄继北忙跑下去,道:“替我瞒着祖母!”
说着就飞奔到了那边别院,正好望见了十几支烟花直指天空,将黑幕一般的寂夜骤然点亮,撕破层层明光,空中绽放开来!
五彩烟花,颜色艳丽。
宛如花瓣,宛如雨,璀璨坠落。
那声音震耳欲聋,犹如拍水击石,震得庄继北不得不捂住了耳朵,大笑着跑了过去,欢呼道:“快!再放两簇!”
温从一笑:“你来了。”
整个别院,看似烟花绚烂,像是十分热闹,实则只有温从一人,冷冷清清,可庄继北一来,大喊大叫,立马让院子热闹了。
他主动去点火,放最绚烂夺目的,大声欢呼,指着上空兴奋地喊道:“快看!!满天星!”
空中的烟花如怒放的鲜花,花枝如引线,咻一下窜入高空!
花苞先起,花蕊由暗至明,猝然明烈,刹那滞空。
转瞬间,迸发出千万光彩,星火怦然坠落!
庄继北伸手,一时畅想,想要捕捉到那一点点的星火。
他很少这样放肆地大笑,笑到肚子疼,这是他过的最好玩的一个大年夜,不似往常苦闷无比地跪在祠堂,也不似往常一家人听父亲训诫。
庄继北玩了好一会儿,脸上都黑乎乎的了,他也不嫌弃,笑道:“你看我像不像走街贩火石的?”再一闻,一身的硝烟味。
温从拿来干净的锦帕给他擦脸,庄继北故意使坏,将自己的小脏手摸到了温从白皙的脸蛋上,大笑起来。
温从道:“你衣服都脏了。”
庄继北满不在乎:“脏了就脏了,脏了就洗,洗不干净就扔。”
也是这下,他才注意到温从的打扮,和往日没多大区别,除了系发的头绳变成了暗红色外,其余都是普普通通,还是那身简单的衣料,看着就冷。
庄继北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大力一挥,披在了温从肩头。
温从微微失神。
庄继北笑道:“我原以为你是耐寒,穿得那么单薄,但如今一看,明明那么怕冷,却连件厚实衣裳都没有,真是奇怪。”
温从低头,默默道:“我父亲不大管我的。”
庄继北点头:“看出来了。”
庄继北朝里屋看了看,问道:“也没个奴仆伺候吗?”
温从摇头:“父亲不信人,觉得有外人在碍事。”
“好吧……”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边别院,处处充满新奇。
庄继北打心底里讨厌孤独。
年节下的阖家团圆似乎与他并无多大关系。
父亲不在,长姐不在,祖母每每到了这一晚又要去守夜,丫鬟小厮们,有的已经给放了家去了,待半月后再归来,像是翠竹翠屏这样的家生子,因着下人的身份,他们也只是私下里聚在一起说笑玩闹,反倒是旁人热闹,让他守着那么大的一个府宅独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