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小夫郎变坏了怎么办+番外(118)
“……”
温从一阵无语,“嗯,是。你打算如何,现在把我脑袋砍了,挂城门示众,除去威胁?”
被怼了的庄继北反笑起来,“那不能,我舍不得,真把你脑袋砍了也不能放城门上,我藏我被窝里。”
“呸!”
庄继北笑了笑,他挑起一块炙羊肉,“托你的福,我三个月没碰荤腥了,今天让群人抽空去山上抓了点猎物,还算能吃。不过这边山地不多,我们这些兵痞子,吃不上饭,山都薅空了,这点肉,来得不容易。”
温从咬了一口,烤得正正好,他不禁侧目一笑:“我记着你以前都是要让一群丫鬟伺候着用膳的,不肯自己动手碰碗筷,脾气大得很呢。”
“是啊,你家小少爷如今了不得了,自己端着碗筷吃饭,还给你亲手烤肉呢,你偷着乐吧。”
这晚,两人就宿在了府衙内,府衙的房子早前被叛军打砸的不成样子,勉强一两间能住人,但温从来的突然,房间暂时还没收拾好,庄继北提议晚上住一起吧。
洗漱后,一张大床,看样子也是简陋搭成的,下面是木板,上面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庄继北眼也不眨地躺了上去,好似没有觉得硌得慌。
庄继北以前毛病可多。
多到什么地步呢。
比如睡觉的床褥,从来都是三天一换新,换新的那一层还必须是太阳暴晒过的,床底下的硬板都是用了南阳而来的汉白玉,上面的棉褥一层一层都是绣娘们精心缝制的,里面的棉花一点也不敢马虎,全是北边送来要进贡的软绵,就那样,庄继北还挑剔的不得了,直言京城的床远比不得襄州的床舒服,闹着要将襄州的床走水路运到京城,为此还在家中闹了好久。
时事造就人。
如今是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木板也不硬了,说躺就躺,说睡就睡。
娇纵的小少爷也要尝尝苦日子了。
可……
温从默然。
可在他心里,庄继北不该过得这么苦的。
温从悲悯的眼神让庄继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止住:“你别别别!”
两人一同躺下来,温从好奇道:“怎么不回原先的庄府呢?”
如今他们正在襄州城,庄府老宅也没卖,里面的奴仆也没有遣散,随时回去随时住。
庄继北扯笑:“不回去,兵荒马乱的,我如今日日披甲,煞气重,我娘的棺木灵牌好不容易安置回故地,经不得冲撞。”
温从会意,点了点头。
庄继北像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眼皮就耷拉下来了,如今初夏,蚊虫猖狂,嗡嗡的不得安宁。
温从没睡,在外随手捡了个枯死的芭蕉叶,一下一下给庄继北扇着风。
庄继北舒服地嘟囔一声,一夜清眠。
次日,又是个烈阳天,早早的外面的士兵就已经操练起来了,陈东所携两部三队整顿即将去周边的诸城巡防,庄继北过去送行,嘱咐道:“保重好自己。”
陈东一笑,先是拱手谢礼,而后趁人不注意,上前压声,“中郎将可曾问出温氏来此地何为?”
庄继北唇线抿紧,哪里肯说,“温从是好人。”
陈东呼吸一滞,“您没问?”
“总之他不是来害我的就对了,以他的城府,真想害我,直接从京中想方设法劫了我的补给,就够我死一百次了。”
“中郎将……”陈东思前想后,寻了个委婉的说法, “我知道您与温从情投意合……”
庄继北险些被这个四个字噎死,面上绯红。
“不过感情归感情,床上的事儿,下了床就不必再提了。你二人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东宫谋士,这些年我们虽未与东宫结仇,但您也知道,皇上和太子关系并不融洽,我们就是皇上用来制衡太子的一枚棋子,就算温从人没问题,但若是皇上知道您跟东宫走得近,恐生嫌隙啊。”
劝人难。陈东从来知道这个道理,若是对旁人,他半句废话也不想说,爱死不死爱活不活,自有天命,可面前之人是自家主子唯一的儿子,是他家主子临死也未必能放得下的人,他跟了主子半生,就算不为了庄继北,也要为了老主子说出这些话。
庄继北眸色一黯,像是被说动了,陈东适时而止,笑了笑:“好了,我先走了,中郎将留步。”
待送走陈东后,庄继北身边的副将陆奇又靠了过来,低声道:“下面人对温公子的出现颇有异议。”
庄继北手拍在木桩上,重重地砸了三下。
陆奇见庄继北心情不佳,立刻给了其他副将眼神,众人按下了想要汇报的事儿,暂且退下了。
庄继北去了远方烈火焚烧后的荒原,踩着黑焦的土地,听见了后方轻缓的脚步声,头也不回,“你怎么来了?”他蹲下身,用手抓了一把土,略显颓靡,“襄州的水土是最好的,种什么得什么,收成也快,这么好的土地,如今被火药炸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