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95)
“那个药是有什么问题吗?”
乔时怜心想着,既然药是秋英亲自煎的,断没有害她的道理。
却听苏涿光答:“是避子汤。”
乔时怜微微一怔,她确实忘了母亲千叮万嘱交代的圆房一事,是为了让她能怀上将军府的子嗣。只是那会儿她一门心思尽在圆房这等事的羞耻里,也未多在意。此番回想起, 母亲话中多是生怕她肚子不争气会被人欺的意思。
那苏涿光此番举止又是何意?
苏涿光捻好被角, 续道:“这避子汤是我喝的。”
自成婚那日起,他便在服用避子汤。只是今日出了点差错,让秋英误以为是乔时怜所用的药, 给她端了去。
乔时怜:“?”
他居然一直没告诉她。
“你身体本就不好,喝不得这个。”
苏涿光在婚前便向大夫了解过这药弊害,显然,比起乔时怜, 他自认自己皮糙肉厚耐得住此药。
他垂眼瞧着她细弱盈盈, “且生子伤及元气, 过于凶险, 我不想你涉险。”
他想,哪怕乔时怜底子足够好, 他也不愿让她冒这个险。
在远离京城的西北,休战时他也曾于边陲小镇随意走走,那里人丁不兴,抛去战乱的缘由,便是有许多妇人死在产子之中。不幸者,一尸两命,或徒留男人抱着婴孩嚎啕;有幸者,母留子去,母体却也顽疾缠身,羸弱不堪。
不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不愿让乔时怜以身相涉。
乔时怜迟疑望向他:“那你…不怕惹闲话吗?”
那时母亲与她长谈,几番强调新鲜血脉对于名门是有多么重要,尤其是像苏家这样血脉单薄的将门,定是极为看重她能不能延续香火。按母亲的话来讲,就是她嫁入将军府后,会有无数人盯着她的肚子。虽然乔时怜一想着此话,就觉得瘆得慌。
“他们似乎没有胆子编排我。”
话落,他顿了顿,“和我的夫人。”
苏涿光转念又道:“你若是喜欢,也要待日后你身体好些再从长计议。”
乔时怜摇摇头,“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她心想着苏涿光本就嫌吵怕烦,要真有个小孩,他不得整日心情烦躁?更何况,历经前世悲剧,她觉得自己活在当下已是不错,从未考虑过这些。
旋即她又抱着苏涿光的手臂,岔开了话题。
“苏涿光,不如你再跟我讲讲西北是什么样的吧。”
“野风是怎么得来的?你又是怎么驯服它做战马的?”
“还有你为什么给他们取名都带风字?”
……
苏涿光被她如此多问题淹没,少顷,他择了一个最好回答的,“…因为西北风大。”
及夜尽阑珊时,乔时怜终是在苏涿光不厌其烦的叙述声里,沉沉睡去。
苏涿光悄声起榻,添了添案上油灯,估摸着足以燃至天明。却闻屋外踏叶越雨的轻响急切,他随手披了件外衫,来至庭院。
翦翦秋风拂面,苏涿光望着跟前呈上密信的风来。
“主子,接到传信,狄夷和乌厥开战了。”
大晟以北的虎狼之敌有两国,东北之狄夷,西北之乌厥。近年来大晟凭着骁勇之师守住边境,与两国达成暂平的协定,却不想如今俩邻邦之间交战了。
苏涿光眉尾稍挑,接过密信查看,“理由?”
风来缓声答道:“狄夷称,有乌厥人过境抢夺牧民牛羊,事后杀人放火,畏罪潜逃。狄夷要求乌厥皇室交出滋事之人,乌厥不认,狄夷便以被害者身上出现的乌厥祭术痕迹为证,向乌厥开战了。”
苏涿光听罢淡淡道:“旗号罢了。”
他看得真切,狄夷只是想开战,临时编造了这个名义。
风来接言道:“现下周家长子周知已随调拨,带着精锐前往东北边境支援周侯爷,以防狄夷声东击西,攻打大晟。恐怕接下来…西北处,朝廷也需要您回去,他们才安心……”
苏涿光思忖半刻,“西北军营有副将裴无言盯着敌方一举一动,应对之策,他早已烂熟于心。更遑论,西北军营的兵力足够了。”
“可是…”风来踌躇着,毕竟苏家对于西北,可谓是定心神针,眼下苏家俩将都在京城,虽是主子审时度势,大局在握,但朝廷那些听着风声就脸色巨变的官员,怕是恨不得主子连夜离京。
“父亲早年征战四野,旧伤无数,近来雨至,腿脚已有不便。届时若朝廷要将军府前去,我自会请缨。”
苏涿光明白风来的忧心之处,“狄夷暂时只是针对乌厥,纵使牵涉西北,此事亦尚有时日,不会像周家那般紧急。我即刻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赶至西北军营,让裴无言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