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37)
“去过别处,就不会再在意。”苏涿光始才答道。
乔时怜在抵达山顶之时,便知晓了答案。
世间辽辽,那所牢笼困不住她,里面的人也无法桎梏她。良景无处不有,她不是非要栖在原地那片林。
眼见熏风解愠,她眸中阴翳渐散,苏涿光捏着缰绳的手终是松了几分。
落日西沉,月出东山。
夜影徘徊里,苏涿光策马疾驰,带她越过了许多地方。即使视线昏昏,难窥林景,他亦是言语寥寥,但她觉得这样就很好。
在她陷入无助时,有人同她伸出手,就足够。
“你打算如何?”苏涿光问。
“阿姝现在昏迷不醒,我没有证人。更何况,她女扮男装混入林猎,往大了说就是欺君,我不能拿她来冒险。”
乔时怜知,只要传言中私奔的“男人”为假,此事便不攻自破。但她若是拿周姝洗脱嫌疑,便会把周姝置于风口浪尖,故她特意请求了陆昇瞒住周姝一事。
回至猎场行宫附近时,乔时怜心中烦绪已纾解大半。她由衷对苏涿光道:“谢谢你。”
她无声轻叹,这次又欠下了他恩情。
却是下马之时,不想踩着的蹬脚一滑,她攀着苏涿光的肩,抓着他的衣襟便往他怀里扑了去。
苏涿光接住她,觉着颈间露出的一截微凉:“…谢我不必扒我衣服。”
乔时怜:“……”
她站直身,凑上前替他拢好衣襟,又利落脱下衣袍还给他。
苏涿光只觉颈间残留的指尖温度久久不散,连着接过她递来的衣袍时,他仍有几分怔神。
她什么时候这么熟练为他捋衣襟了?连眼也不眨,她以前不是还矜持得不敢正眼看吗?
乔时怜只当他回了此地,依旧是众人眼里的冷面将军,连着话也不同她多说,故而她匆匆离开,径自走进了行宫。
不多时,一哭哭啼啼的声音断续传来:“乔姐姐同一男子私奔离开,是一众姑娘们亲眼所见,殿下怎的就给我扣上罪名,要赶我下山?”
呵,果真是方杳杳。
乔时怜缓着步,悄无声息地往其处走去。
只见方杳杳跪身在地,卑微乞求着她跟前背身而立的秦朔,哑着声:“乔姐姐现在都不知同那男人在哪里逍遥自在…”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彻响,破开寂夜。
方杳杳尚在茫然吃痛之时,抬头见掌掴她的人,正是归来的乔时怜。
第18章 18 、查问
月色如水,泼向庭栏处。
乔时怜居高临下地望着方杳杳脸上发红的指印,心头的畅快由着清风吹拂。
那杏眼盈盈含泪,在看清来人之后蓦地惊恐万分。方杳杳瘫坐在地,凝眸看向乔时怜,口中细声讷讷,“你…”
不及她说完,乔时怜抬手又是一掌掴,“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么?”
前世背叛,两次诬陷诋毁,这是她方杳杳应得的两巴掌。
秦朔闻声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重归的乔时怜。见她青丝泼散,浑身褴褛,衣上血迹斑斑,他颤声唤着:“时怜…?”
但他始终没敢上前靠近。
乔时怜余光自是注意到了秦朔的反应,她侧过头,露出面上纵横的干涸血色,泼碎那张无瑕如玉的容颜,显得极为割裂,可怖。
秦朔见之,更是彻底驻足在原地,眼里闪过惊骇与一丝嫌恶。
乔时怜将这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她暗自冷笑,她本可以回卧房梳洗完毕后再现身,但她觉得没有必要。现下猎场里谣言之盛,她早已失了那些所谓端庄知礼的名头,又何必再顺着世人眼光伪饰呢?
一旁的方杳杳反应过来后恼怒至极,她竟被乔时怜打了两巴掌!
但见秦朔在此,她瘪嘴啪嗒掉着泪,委屈着声道:“乔姐姐…你,你私奔未遂被抓了回来,为何要把气撒我身上?”
值此夜间,正是行宫晚膳毕时,陆续有着不少人往卧房而回。眼下乔时怜所在之地,恰是一众经由之所。闹出此等动静,已有好些人隔着距离偷眼打量,又碍于太子之面,没敢堂而皇之凑近。
乔时怜看穿方杳杳作态的心思,反问于她:“私奔未遂?证据呢?”
而不及方杳杳搭话,秦朔走了过来:“够了。”
只见秦朔捏着一长条软物抛至乔时怜跟前,嗓音带着怒意:“这是一众女眷从你和那男子离开之路上拾到的。时怜,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证据?”
乔时怜垂眼看去,那是周姝的蹀躞带,是其女扮男装时所用。应是那会儿马背上颠簸,周姝不慎扯落了蹀躞掉在地上,被方杳杳拾了去。
对秦朔这般反应,乔时怜未曾觉得意外。前世他便可为着他的皇权利益弃她不顾,间接致她身死;今此谣言盛传、证据确凿之下,他又怎会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