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156)
苏涿光耐着性子:“嗯。”
老伯摸了摸山羊胡,笑道:“那是不是理应比千两…还要多些啊?”
他之所以让东风把苏涿光叫来,便是想着东风只是个小厮,做不了主,没法把赏金提高些。
东风听罢正欲发作,这不摆明了敲诈将军府?
却听苏涿光淡淡吩咐着,“给他。”
东风只好咬了咬牙,从怀里数出银票,“再给你一百两。”
不想老伯侧过身,未接过,刻意缓着语调,“一百两怎么够…你们少夫人……”
苏涿光眉梢微横,“两千。”
东风碍于主子在此,只得听命,极不情愿地把银票塞至了老伯怀里,“都给你了,快带我们去。”
老伯这才满足地将银票收于袖中,招了招手带二人往山坡处走去。
少顷,得见一荒野青芜之地,枯木横倚。
老伯指了指,“就是这里。”
东风连个鬼影都没瞅见,问着老伯,“我们少夫人呢?”
老伯理直气壮,“我就是在这里捡到镯子的,其他的,我不一概不知。”
东风当即怒得跳至老伯眼前,目眦欲裂:“你耍我们呢!”
老伯辩驳道:“你们要我指位置,我给你们指了呀,我还给了你们重要物件,如何是耍?我可从来没说,我见着了你们少夫人。你们也说了是奖赏提供线索的,怎还出尔反尔?”
东风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老伯,“你简直!”
……
苏涿光听着耳边的吵嚷之声,心头难以抑制的汹涌越盛。
他本是因这出现的玉镯,稍生了几分希冀。毕竟这些天在枫琊山所寻得的,唯有那悬崖边摔得粉碎的马车,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与她相关之物。她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难觅半分踪迹。
他想,哪怕是乔时怜如这断玉,人去玉碎,他也要把她寻到。
生同衾,死同椁,他应该做到,他本该做到。
却不想,得来的希冀又成了一场空。
这些日以来,这般得来消息落空的情况数不胜数,苏涿光觉得,自己应是习惯了才是。但心里的失望日益堆积,他瞄了眼早被圈画得无处落笔的羊皮卷,那等不愿接受的最坏猜测愈发强烈起来。
如今身处斜欹的枯木间,满目荒色,苏涿光不可抑制地想起前世记忆里,他驰于荒野,最后寻到的却是她被弃的尸身。
绝望,无形间悄然滋生,一发不可收拾。
而此刻东风正与老伯争得面红耳赤。
唯听老伯恼怒之下吐了口唾沫,口无遮拦起来,“呸!堂堂将军府,这般小气!你们找不到人也是应当的,说不定早死在什么鬼地方,尸体被野狗啃完了!”
旋即东风只觉腰间佩剑被风拔出,银光掠过荒芜,那利刃已落在老伯的脖颈。
老伯顿时噎住了话,筛糠似的抖着身,望着提剑的苏涿光,哆嗦着声,“你…你你,将军府杀害老百姓,你们仗势……”
话还未完,远处传来季琛的嗓音,“朝廷曾有颁布法令,对于假传消息冒领悬赏赏金,甚至是敲诈勒索者…处以笞刑三十,并押于大牢六月。”
及季琛走近,上下打量着面如土色的老伯,笑道:“不过你这把年纪了,怕是挨几下板子,人就归西了吧?”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老伯慌忙把袖中的银票抖出,尽数递给东风。
季琛一道提醒着旁处眉目生寒的苏涿光,“浮白。”
他叹了口气,知道苏涿光只是被惹恼了戳及痛处,才会剑指老弱。世道总有这种偷奸耍滑之人,私心来说,他也恨不得一刀杀了痛快,但其罪不至死,犯不着为之脏了手。
苏涿光冷冷瞥了眼老伯,收回了剑。接而老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此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季琛正欲劝言时,苏涿光开了口,“你们都去歇息吧。”
言外之意,他仍要继续找寻下去。
苏涿光把剑随手甩给了东风,径自离去。他不知如今他是何等的心绪,或许用麻木来形容更为恰当。他惯于接受这样无果的消息,但不代表他会为之放弃。
不论如何,他终归是要找到她,带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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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山,竹楼内。
王令夕端着熬好的药入屋时,恰见乔时怜掀开被,一瘸一拐地往衣桁处拿着外衫,她急忙搁置下药,步至乔时怜身侧,“你伤还没好呢!怎么就下榻了!”
乔时怜对她莞尔着,却藏不住眼底的忧色,“王姑娘,谢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但我要走了,他回京后见不到我,一定特别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