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男人都重生了(27)
他一垂目直直跪了下来,向皇帝一拱手道:“皇宫戒备森严,不会放外来人随意进入,所以刺客必然出自宫内,请父皇明察。”
皇帝抚着指尖珠串,目光沉沉,看着徐瑛的发顶,转而对着后面的容郁道:“今日宫内出了不明来历的刺客,还请容殿下多叨扰几日为好。”
傅眠眼皮子跳了跳,皇帝话里话外暗示容郁可能与此事脱不了关系,有刺杀吴芸的嫌疑,可容郁为什么要杀一个太傅之女?他即将归国,多惹事端对他没好处。
皇帝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说的话客气,意思却十分坚决,这宫中只有容郁一人是容国皇子,是外来客,容郁怕是明日回不去了。
容郁只抬了抬眼,“既如此,容郁便叨扰了。”
他话这么说,使臣也没法发表更多言论,只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容郁只一点头表示已阅,目光却转向了明显来看热闹的傅眠。
他看见傅眠抿着唇看向中心那滩污血,将肩上狐绒袍子裹紧了些,似乎想说些什么。
容郁不露痕迹地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傅眠一愣,目光充满疑惑。
“我给殿下暖暖手。”
容郁是凑在他耳边说话的,温热的气息撒在他的耳中,不仅手被他暖得温热,耳朵也被烫了似的通红。
傅眠咬着牙,“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看了容郁一眼,问道:“没走成是不是很遗憾?”
容郁紧握着他的手,轻声道:“不遗憾。”
傅眠又看了一眼那滩血迹,凑在他耳朵边上,“我都给你道歉了,你喝了我敬的酒了,可千万别再记恨我。”
【容郁黑化值+5,现在黑化值为69】
【宿主这句话不亚于“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反派后期常说的必死言论】
容郁握着他的手轻轻颤了颤,勉强地扬起一个笑容,“怎么会……”
记恨?
到底是什么让小世子觉得他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伤痛而记恨他呢?
他重活一世,不是想活在恨意中的
自前世的那个梦以来,他就明白了,傅眠是不一样的,他什么也不用做,或者说,即使他拿着鞭子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狠毒也好,娇矜也罢,他会毫无犹豫地去到小世子所在的另一方天地,护着他往前走。
龙骨鞭不是带给他伤痛的利器,而是将他的心困在小世子身边的牢笼,即使他如今已经有了打开牢笼的“钥匙”,可是被关久了的困兽是不会愿意离开他的主人的。
他也是
他不愿意离开傅眠,哪怕一时半刻。
皇帝冷着脸下令彻查,目光却没有给地上的徐瑛一眼。
徐瑛站起身来,向太傅一拱手,“今日本该是我与芸儿的大婚,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待此事查明,我定会给芸儿多多补偿。”
他话语中自责之意颇深,让人挑不出错处,即使太傅心中担心女儿想要发作,也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
“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芸儿已嫁于殿下,得您如此厚待,老臣又怎会多加质疑,还望太子殿下保重身体。”
此事沉重揭过,好好的一场婚宴变作惊险刺杀,任谁也不想多留。
落日的余晖斜斜地照在宫墙角,投下一抹明亮的细闪,主道上的烛灯早早地点了起来,人影斑驳,细碎的雪从屋檐上滑下,众人乘坐马车离去。
傅眠目光仍然落在那滩血迹上,一旁几具刺客尸身已被清走,可那滩血依旧鲜亮,落在青灰的石板上,从石缝中蔓延出来。
傅眠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碍于他“身份尊贵但没脑子”的人设,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有预感,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
容郁握着他的手,感受着小世子手心逐渐升起来的温度,将他带到了一处宫殿的池塘边。
傅眠倚靠着石栏,垂眸看着池塘冰面下几尾金红交错的鲤鱼,幽幽烛灯透过冰面,反射到他茶色眼眸中。
“你带我过来看鱼?”
容郁也瞥了一眼池塘,道:“殿下不是说叫我等你?”
傅眠咽了一下,道:“我以为你明天要走,所以才叫你等的。”
倒是他的不是了
容郁抬头看了一下天色,道:“殿下,是不是也有些舍不得我?”
他垂眸看着傅眠的眼睛,“有没有?哪怕一点呢?”
一点点,就足够他在容国忍受半年多的思念之苦,就足够他立刻将王位捧在小世子的手心。
所以呢?有没有……
哪怕一点?
傅眠眨了眨眼,忽然笑出声,“你那天说的话,我同意了。”
“什么话?”
容郁一愣,手心也松了松。
他不知道小世子指的是哪天,也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哪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