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养夫郎(60)
故他今日才特地去了县学,想要款老二家亲自写下他们吃绝户的证书,如此才可以留下款冬父亲的遗产。
款家本就颇有家底,加上款冬父亲还是当时村中唯一的秀才,留下的东西定足够款冬一个人生活许久。而现在讨回这些东西,再交给款冬,也能让款冬多几分底气,少一些操劳,如有必要,他也可放心让款冬一个人生活,而不是需要依附谁。
步故知本来担心款二婶会偷奸耍滑不交代款冬父亲的遗产,所以才打算用款家儿子的安危先诓上一诓,至于具体的东西数目,只能稍加推测,只要不是少得离谱,也就可以接受。
不过结果倒比步故知预料的要好得多,款老二最后竟知悔改,听了步故知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主动写下了当年的实情。
有了这份证书,再交于县衙,就可以将款冬父亲当年的财产全部要回来,若是有些东西已耗尽或是丢失,也可以折钱抵交。
吃绝户一事虽在各地时有发生,但在法理上却是不允许的,即使一户只留下一个女儿哥儿,理应的做法也是财产暂由同族至亲保管,等到女儿哥儿成家时再交还本人,只不过往往无人会将这种事闹上官府,才会让吃绝户成为各地的默行之事。
款家在清河村算得上是富户,光说田地,就有二十亩,这还不算院落畜棚。去掉款老二家后来自己买的地,在款家还没分家时,也至少有十多亩。
步故知估计款冬父亲当年起码有五亩地在手,却不想款老二直接写了十亩地。裴昂也觉得数目不对,开口提醒,现银什么的官府无从查证,但过户的田亩数量却能找得到税册核对,即使款家的田基本不收税,但数目位置还是有明确记载的。
款老二这才改了回去,正好是五亩地,不过写的现银数目也是有些不对,款老二家共攒有五十多两白银,款老二竟写了三十两都是他哥哥的,这下步故知和裴昂都确定了,款老二是有心补偿款冬。
如此写完了证书,上头的东西竟占了如今款老二家的大半财产,田宅现银算下来能有一百多两,即使款冬现在不好回村居住,但田宅院落也是可以转卖于人的,这些钱已足够款冬一个人在县里好好生活了。
步故知自然不会贪图款家的财产,他准备到时将钱财全部交给款冬,由款冬自己存着,等到款冬能够一个人在县里生活,届时就算他有其他打算,或是再有意外发生,他也可放心离去。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处理好款冬的心理问题,步故知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承诺,他不会离开款冬,但不知为何,今日的款冬竟有些不依不饶。
第34章 生病
款冬无意识地将步故知越缠越紧, 仿佛这样就能永远留住步故知,他没有再哭,而是眼神空洞地望着一处。
步故知到了快要不能呼吸的程度, 才狠心拉下了款冬环着他的手臂, 而款冬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就像一根被斩断的丝萝, 本能依附着乔木,但却渐渐失去了生机, 最后轻轻一碰, 便化成了枯枝掉落。
他这才觉得不对劲,低头看向款冬,发现款冬竟两眼无神,也无法与他对视。
脑中一阵轰鸣,连忙抚着款冬平躺下, 期间款冬还是毫无反应, 步故知开始后悔今天将款冬一人留在了这里, 他没有想到, 只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时辰, 就让款冬的精神状态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担忧、懊悔、失措的情绪在他的身体中如热油翻滚,步故知此刻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快要不能呼吸,却又不能仍由情绪夺走他的理智。
步故知紧紧握着款冬的手, 说话时已有控制不住的颤抖,但还是强自压低了声,只在款冬的耳边轻轻呼唤着:“冬儿, 我回来了,是我回来了。”
可款冬仍旧眼神空洞地目视于上, 只偶尔眼尾处会溢落几滴泪。
窗外狂风卷着黑云呼啸而来,院中树枝噼啪碎落,一道闪电倏地划破黑沉的天幕,一时天地乍明,紧接着一声巨雷炸响,又轰隆隆地传至远方。
狂风强压着门窗拍打,其势欲拔院落。步故知听到孔文羽在外头惊呼着闭窗封门的声音,也有些放心不下,见款冬还是木然躺在床上,便起身关紧了侧屋的窗,准备去外头帮一下孔文羽再回来。
就在他推门之时,身后款冬却突然尖叫起来,撕扯着嗓,声音无比的哀切,宛若垂死黄莺的最后一声鸣啼:“夫君,不要走,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