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养夫郎(269)
还没等杨安再多想,便见款冬弯下身来竟要亲自去捡那碎瓷,忙拔腿冲到款冬身边,蹲下身来挡住了款冬的手:“奴来收拾便好, 您继续用膳吧。”
款冬半弯的身子一僵, 像是在仔细分辨杨安说了什么, 半晌之后, 才愣愣地点了点头, 坐直了身,却是一手扎进了滚热的汤中, 白嫩的手瞬间被烫得通红,偏款冬竟像是没有感觉一般, 动都未动,看得杨安又是一惊,顾不得脚下的碎瓷, 赶紧将汤端远了。
正想转身去寻凉水为款冬净手降温,却突然被款冬扯住了衣角, 语气莫名的有些焦躁:“他走了几日了?”
杨安是杨府的家生子,很得杨家信任,平日里是跟在大公子杨启身边伺候,他不似杨府里买来的或是雇来的下人,伺候主子只图安分守己不出错,而是很有自己的主意,而张三娘也是瞧中了他这点,才点了他跟着步故知和款冬来景州。
杨安听了款冬的问,眼珠子转了一转,稳着声答道:“没几日,步郎君很快就会回来了。”
款冬愣愣地点了点头,稍微松开了手,杨安便赶紧取来了凉水和巾帕,将款冬的手放进了盆中。
许是短时间的冷热交错刺激了款冬迟钝的痛觉,而这痛觉又让款冬回过神来,盯着杨安问道:“很快是多快?”
杨安哪里清楚步故知的行踪,但也深知这个时候绝不能含糊过去,便煞有介事地推算道:“步郎君让十一去了渝州,来回大概五日,而步郎君肯定也是算好了时间的,估计十一回来的时候,步郎君也能回来,那便是后天了。”
可这次却没能让他糊弄过去,反倒是让款冬想起了什么:“今早林护院送东西回来的时候,可曾说了别的什么?”
杨安摇了摇头:“林护院行色匆匆,送完了东西便立即走了,还是叮嘱了三日前步郎君的吩咐,叫我们不要轻易出去,只多了句,即使需要外出采买什么,也得戴步郎君送来的面巾。”
款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也打翻了铜盆,冰冷的水溅到了款冬的脸上,却像是让他神思更加清明了:“不对,这都三日了,夫君一定是去做了什么!不然他不会不回来见我的!”
他顾不得自己此刻狼狈模样,草草拿了巾帕捂住了被烫得通红的手,对杨安吩咐:“你留在这儿,我去找夫君。”
杨安哪里能让款冬出去,忙央求道:“使不得啊款郎,步郎君不让我们出去定有他的道理,若是您出去出了什么事,奴哪里担待得起。”
但款冬显然拿定了主意,他在杨府中待了快两年,早就不是那个在清河村里畏畏缩缩任人欺辱的款哥儿,而是掌控了杨府大半生意的款郎,一举一动之间沾染了与张三娘一模样的威势,只要是款冬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即使是在杨府中,也没人敢拂了他的主意,就连张三娘也会听从七八。
若是还是东平县里的款冬,定会守着步故知的话,安分待在这里,以求让步故知安心,但此刻的款冬却不会一味地“等候”步故知,他知道步故知是想保护他,但他也应该为步故知做些什么,而且他直觉,现在是一定要为步故知做些什么。
款冬什么也没说,只站在那儿看了杨安一眼,眉间压云,往常瞧着温和的杏眼在此刻也显出了三分凌厉:“是你留下,还是李护院留下?”
这便是不想再商量了。
杨安一咬牙,对着款冬道:“奴去叫人备好马车,让李护院陪着您,奴留在这儿,若是步郎君突然回来,也能传个消息。”
由李护院驾着的马车从县衙驶到了林护院他们落脚的宅院里,一路浓云汇聚,天色愈暗,还没到日落时候,天色已黑了大半,气氛压抑得教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款冬面上戴着面巾,牢牢掩住了口鼻,但即使如此,也能闻到院中传来的浓重药香,这让他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更是沉了下去。
今早时候,杨安也让他喝了一碗药,只说是步故知叮嘱他们都要喝的,别的便再没多说。这药其实有些莫名,可当时款冬心神不定,便没有多想,但现在闻着院里药香,款冬倏地想通了什么!
——是要有大灾了!
他忙跳下了马车,推开大门找到了林护院,多余的话一句未说,只凿凿问步故知的去向。
林护院见款冬是自己猜到了什么,加之他心中也很是担忧步故知,便一点都不想隐瞒,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与款冬说了,最后再转述了步故知临走前的话:“步郎君说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叫您莫要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