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养夫郎(22)
在现代时其实他更像个独行之人,因家庭缘故,并不期盼甚至有些抗拒亲密关系,但初至异世,若有一份责任在身,他也就更容易在这个世界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可以说,治好款冬、补偿款冬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初的连接线,之后他才会尽自己所能接受并融入这个世界。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现代选择成为一个医生的缘故,医生责任重大,要对他经手的所有病人负责,是医生的职责才让他觉得自己在世上是有价值的,而不仅仅是父母之间的一个错误。
步故知理好了思绪,刚想对劝阻的学子表达谢意,不料那人先他一步开口,语气冷淡:“清醒了吗?”
步故知略一蹙眉,他察觉到此人似乎对他或者说对原主很有意见,这句问询也不是关心,听上去倒像是冷嘲,但不管如何,终归还是此人拦下他酿成大错,礼与谢都不可缺。
于是步故知郑重起身,以平揖礼谢,但还未开口,那人侧身避礼:“你若是想谢我,就不必了,总不能让人死在我眼前。”
步故知一时哑然,不知为何,他想起了科室里女同事聊天时提到的傲娇一词,这昭昭口是心非之意,很难不让步故知联想到。
那人紧接着又问步故知:“你记得我是谁吗?”
步故知暗想,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爱问自己记不记得谁,先前锦衣男子是,后祝教谕也是,再此人亦是,仿佛拷问失忆者的记忆,是一步必走的流程。
但他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在学舍木牌看到的名字,县学学舍一般三人同住,此间木牌之上除了他自己的名字,还剩有两个,一个是裴昂,另一个是魏子昌。
“并不记得,但在下方才见木牌之上的名讳,也听说过老父母贵姓为裴,故斗胆猜阁下是裴兄对否?”
裴昂这下直接冷哼一声:“不记得便不记得,称兄道弟作什么。”
步故知也接触过亲戚家的十七八岁的叛逆小孩,反应与眼前之人不能说是很相似,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想到此,步故知竟一时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裴昂听见这声笑,直接跳了起来:“你笑什么!”
步故知意识到了失态,刚想表达歉意,结果裴昂又抢了话:“得罪了胡闻那个东西,还笑得出来?”
步故知经裴昂一提醒,才考虑到要如何解决与锦衣男子,也就是胡闻的纠葛,之前原主巴结他在先,又与他有了口头上的肮脏交易,可现在自己却公然打了他。虽不知胡闻身世究竟为何,但总归是非富即贵,他自己惹了事倒没什么关系,就怕那个胡闻还惦记着款冬。
越想,步故知的眉头便皱得越紧,面色也凝重起来。
裴昂就这么看着步故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轻咳了一声,望向窗外:“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先告诉我,怎么你失忆之后,就这么维护你家夫郎了?”
步故知略有惊诧,这个裴昂看样子对原主意见不小,但现在竟然肯主动开口相助,条件也十分奇怪。
不过事到如今,只能先承下裴昂的恩情,毕竟他是现今东平县县令的侄子,若是胡闻欲行不轨之事,款冬也会有个依仗。
“不瞒裴兄,在下自失忆之后,恍若大梦初醒,深觉先前种种不堪为人,更是拖累了家中母亲与夫郎,可子欲孝而亲不待,侍奉母亲已再无机会,但幸好夫郎还在身侧,在下便要担起这份责任,顾家养夫,以图略微弥补之前的滔天大错。”
裴昂还是不解,追问道:“你先前不是很讨厌你家夫郎吗,甚至还拿他与胡闻做交易,怎么突然又这么在意?”
步故知一时失笑,摇了摇头:“此无关喜爱或是厌恶,既然他已是我的夫郎,我自然要担起为他夫君的责任。女子和哥儿在世生存不及寻常男子容易,但他们的贡献于世于家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甚至比男子还要重要,就拿我们日常吃穿来说,多是出自女子与哥儿之手,即使是富贵人家,一家之中也少不了女子和哥儿上下打点,如此男子才有在外心无旁顾一展雄心壮志的机会。”
“可以说是,绝大多数男子的成就,都少不了身后女子与哥儿的奉献,那自然,身为男子就更应该承担起照顾家中夫人夫郎的责任。”
裴昂没有接话,而是低头踱步,嘴中还不断喃喃重复步故知之语。
步故知知道他刚才所说的一番话,并非古人思维,甚至有些离经叛道。在这个世界,世人多轻视女子哥儿,认为他们的牺牲与奉献是理所应当的,似乎他们生来就是男子的附属品。但步故知既然受过现代先进的教育,就不能违心地去附和这个世界的愚昧观点,况且这也是他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