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养夫郎(189)
张三娘自然也注意到了款冬的面色,示意身边大丫鬟去递盏茶给款冬,语带劝慰:“是这个理,她既然自己跑了出来,偏又只愿跟着你们,若是你们真的不管,才是不妥,贡女毕竟身份殊贵,自然是能帮则帮。”
话锋一转,抬指点了点桌案,稍昂首看向阿依慕,眼带审视,语气也变得严肃:“阿依慕,我不管你是为何要跑出来,但从现在开始,无论谁问你,你都要说你是与他们走散的。”
再顿,声更沉,甚至已到警告的地步,眸中厉色尽显,“我可不是他们,你心里的那些打算糊弄旁人也就罢了,但在我这里,行不通,知道吗?”
阿依慕一直坐在正堂一侧,方才步故知与款冬和张三娘交谈的时候,即使她便是那个“麻烦”本身,可她仿佛置身事外,面上带着笑,端着个天真烂漫的样子,四处张望正堂内的东西,还时不时试图与旁边的下人交谈,犹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可当张三娘将话头对准了她的时候,起初她仍是那副不明事理的样子,但在张三娘厉色警告过后,她面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敛了笑,坐直了身,再将右手放在左胸前,稍低下头,像是在行礼,一口大梁官话流畅,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族口音:“多谢杨夫人相助。”
再收回了手,抬起了头,堂内的灯火映在她轮廓深刻的脸上,更显出她异族的样貌,“不过,阿依慕自然不会让杨夫人吃亏,我此来杨府,也有一桩生意想要与夫人相商。”
阿依慕流利的大梁官话一出,堂内除张三娘外,无人不惊,毕竟阿依慕从踏入杨府的那刻起,便是一副懵懂的异族少女模样。
可刚刚她的话却表明,她赖上步故知与款冬,乃是有预谋有企图的。
一个远从万里而来的异国贡女,竟然能靠自己的手段,私下接触到如今最为大梁皇帝信任的杨府,可见其心机城府之深。
而款冬在震惊过后,还有些不可置信,他从没想过,短短几个时辰,阿依慕从一个争取自由的异族少女,就变成了一个有所图谋的野心家。
他的善意被阿依慕当成了接近杨府的桥梁,这是款冬第一次感到被利用,被背叛。
就在方才,他还一直为阿依慕的事而自咎自责......
他不禁红了眼,狠狠转过头去,不再看阿依慕。
步故知握紧了款冬的手,低头与款冬耳语:“冬儿,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
阿依慕在说完话后,第一时间看向了款冬,自然没错过款冬眼中的心伤,她眉头微皱,面上的神色不像是愧疚,而像是不解。
张三娘陡然敲了一下桌,身侧的大丫鬟会意,欠身之后领着堂内下人鱼贯而出。
等到堂内只有他们四人在时,张三娘端起了茶盏,浓茶香涌出,盖住了阿依慕身上的异香,她并不急着喝,而是拿着茶盖重重划过杯沿,声出泠然。
“承蒙澜然抬爱,小小杨府又如何能与未来的娘娘做生意呢?”张三娘此句不掩讽刺之意。
阿依慕面色一僵,但又瞬即如常,嘴角勾起一抹笑:“夫人自谦,莫说大梁,就说在楼兰,谁人不知京中杨府深受大梁皇帝信任,阿依慕此来大梁,自然也是了解过的。”
她眸光微顿,“虽阿依慕现在还不是娘娘,但夫人心里也是清楚,楼兰之于西域是何地位,而现下西域之于大梁又是何地位。”
张三娘慢悠悠地搁下茶盏,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才回了阿依慕的话:“澜然还是高看我了,我一深宅妇人,怎懂得什么楼兰啊西域啊。”
阿依慕面上仍是笑:“看来是夫人觉得阿依慕的诚意不够,夫人恐怕有所不知,在楼兰语中,澜然是楼兰圣女的意思,而阿依慕的父亲,又是楼兰的王。”
张三娘有些厌烦,语出倦怠:“所以呢?楼兰圣女、楼兰公主又有何指教?”她猝然嗤笑一声,“看来澜然对大梁了解颇深,可恕我直言,澜然若是只学到了如何打谜语让旁人猜,弯弯绕绕的,并不是件好事,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浪费时间的。”
阿依慕没有因张三娘的轻慢而恼怒:“夫人如此痛快,阿依慕自然不敢再有所隐瞒。”
她站了起来,身上的异香随着她的步伐散在了堂内,衣饰上的金玉铃铛也发出了清脆的响,她停在了张三娘面前,双手交叉放在两肩之上,却没有低下头去,而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张三娘:“阿依慕,要做太孙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