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三被狼形男主威胁了(58)
少年站在道路上仰头,定定地看着那轮日晖,只那么无声地望着浩瀚的天幕。
这个世界如此虚伪,又如此确切。
换了制服从更衣室内走出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风格,诙谐风趣的乐声,看来露天桌位演台的方向是那一个乐队。
由萨克斯吹出的短旋律似乎像之前那样轻松,拿着记餐牌和笔向内厅走去的洛梓昱向一道桌铃的方向走去。
一切看上去都似乎一如往常。
穿过卡座时,他已有所预感,直到内厅最中央的方桌位出现在眼前。
方桌侧分坐着氛围闲散的十数位客人,面孔少年已都见过。
坐在主位的人,正端着一杯白兰地,抿了一口,另一手正在和其余人慢慢打一副扑克。
他们似乎换了一副不同类别的打法。
那个男人眼窝略陷,稍狭的眼扫过,看着全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的少年。
“别这么紧张,我今天只是来告别的。”
他左手的扑克放在了桌上,但是右手仍旧端着白兰地,眼向下垂着,手工钱夹安静地压在左手边。
“就作为纪念……”
他抬眼,手中的矮脚酒杯对少年抬起,微微致意。
“——One last dance?”
……
不知是否是那句话语中“last dance”让少年封动的肢体语言有所变化——
少年最后侧头看了他一眼,向演台走去。
……
几乎相同的干脆翻上演台的动作。
衬衫,长裤,只是这样,洛梓昱的腰线和腿长似乎天生就已十分显眼。
少年已经在客人们间存在相当深刻的印象,几乎在那道身影站立到台上的那一刻起,四面的视线已经不转睛地向他投了过去。
他站在台上时,目光落在台前的空地上。那种神情,像是在深醒。
他看上去很需要和一个人说话了。可此时没有他人在那里。只有少年独自的身影。
一道渐渐淡出的乐音后,少年俯身行了礼,然后抬起手臂。
Urban dance。
一种注重视觉与情感表达的“艺术品”。
无比优雅,无比炽烈。
从少年开始的那一刻,已经使人忍不住微微屏住呼吸。
他们或许没有比此刻更清晰地意识到,少年带来的将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事物。
在此往前,少年的举手投足似乎永远都收敛着些什么,而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身躯每一部分的掌控力,协调,力度都像是在其巅峰。
他纤长青涩身体的核心力量稳得惊人,每一个动作的质感都干净得像是最纯净的羽。
那种分离和震感都堪称惊艳。
好像从来没有如此炽烈之舞,可也从没有如此空落之舞。
即使是沉迷其中的观者,也能轻易分辨,这绝对不是一个solo单人编舞。
最佳的舞台表现一定是……
——齐舞。
这个编舞是为一种极具美感与震撼感的十人群舞准备的。
那个站立在空荡演台中央,形单影只的身影微旋热忱又伤感——流畅清晰的臂展如翼。
舞者就好像只迷失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他在向着唯一追随的一个影子而去。不奔放,不自由,不决绝,不能由风携,那就像是一种怀缅。
每当垂首时,似乎有一坠悲伤,但那个少年即使这悲伤也是极度克制的,短暂即逝。谁都不能介入,谁都不能插手,他们所见就是这样一种冷炽而转瞬即融的舞。
[世上有一种无足之鸟,没有足,只有翅膀,终其一生飞行,不能停止,落下之时即为死亡之时。]
这是他们的团名。
这是“无足鸟之舞”。
外演台的乐队演奏已经停止了,只有一道单薄的,为其和着节奏的弦声,乐手们近乎肃容地沉默看着演台的方向。
可这单薄的背景乐反而让那舞台上的身影的每一个动作都更深地刻印在观者心上,就连最终的匍匐都像是一道盛大落幕的影。
没有掌声。
所有人的喉,视线,身体都仿佛被那动魄的震动凝住了。
少年挂着外套翻身从台上落下来,看到男人凝滞地拿在手中的整个钱夹,将其中纸币拿出,钱夹放回的时候,似乎笑了一下。
可那笑容,反而让人觉得,不及倾尽所有,让他刚刚不露出那个表情为好。
在偌大的寂静里,少年走向后台长廊。
站立在门口一侧,咖啡厅老板在安静的怔愣中,墨绿色瞳孔映着的少年快从眼前离开了,才反应过来,轻声“咳”了一声。
少年随之视线转向他。
“呃,我是说……其实,之前,我为你对演台这些时候以来的演出,准备了一份谢礼。”老板这么说的时候,又迟疑,他拿着手中事物的时候,修长的指节似乎有些因未知的情绪微微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