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80)
我看着她直着眼睛不敢乱瞧乱看的样子,才想起她还是头回进宫,于是伸手将她的手牵住,又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不怕,横竖本王在呢,没人敢挑你的礼”
华馨闻言松快了些,看着我偷偷一笑,悄悄地呼了口气。
侍书茉莉跟在我和华馨身后,皆是屏气凝神的。
宫道内能点的莲花石灯几乎全都点亮了,灯火昏黄,宫墙猩红。
去往保和殿这一路上,地上一片落叶也无,想是为了这趟宫宴,紫禁城里早就忙的人仰马翻。
然而来往宫娥虽多,却都忙而不乱,规矩严明,脚步声皆是细致入微的,若不刻意聆听,也是不能察觉。
四际亮堂堂,可人声却雅雀不闻。
这份寂静让我想起小时候。
那时我守在母妃的灵堂里,也是这样静悄悄的,香烛明灯点了彻夜,却连一丝哭声都没有。
没人敢哭,除了我。
没人想哭,除了我。
回忆像是一根插入肺腑的细刺,创口不大,也不流血,只是疼,喘一口气就疼的鼻酸。
我揣着这份疼痛走到了保和殿门口,原以为我同华馨算是来的早的,不想叶崇然早已侯在了殿门前。
见到我和华馨后,便行了礼:“下官见过王爷王妃”
华馨款款还礼:“妾身见过相爷”
我看着他俩相互见了礼,自己却有些懒得动了,只对着叶崇然一挑眉,算是问候过他。
叶崇然亦笑,算是应了我这个眉来眼去的问候。
“王爷今日装扮好生端正,实有陛下胞弟之风采”
“好看?”
“好看”
“那你多看看”
华馨似是没听见我和叶崇然的话,只伸着小脑袋往保和殿中瞄去,我见她好奇,便辞了叶崇然,领着她进了殿内。
殿外的臣子有从酉时就候着的,然而亲王不入殿,这些文臣武将也只能杵在殿门外等着。
本王今儿算是掐着时辰来的,他们大约也站了个把时辰了。
是以为了不招人恨,还是快些进殿要紧。
待到我同华馨进殿落座,群臣便以右相古怀明,左相叶崇然为首,后接太傅颜荀,太师黄舒平,太保岳海云。
最末是六部尚书,并八位侍郎,依次进了殿中。
一殿重臣倒进的有条不紊,小宫娥早已将众人的席位席面排布清楚。
我坐在主位正次,正对次位是古怀明,再次便是叶崇然。
殿中顶上悬着八十八盏缀珠明灯,灯火照着滚圆的珍珠,光华灿烂,宛如白昼。
华馨悄悄趴在我耳边问了一句:“陛下还没来么?什么时候开宴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只怕这一殿人里,只有这小丫头还惦记着吃了。
第63章 ●
“圣驾都是最后才到,依着旧例是酉时开宴,可此次礼部定的时辰是戌时,陛下大约要在戌时前一刻才到,刚茉莉不是给你吃了点心了么?这么快就饿了?”
我低着头同华馨耳语了一番。
华馨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戎哥哥,我一紧张就容易饿......哦,对了,我听爹讲过,说戎哥哥和陛下是双生子,长的是十分相似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不像”
此刻离着开宴还有半个时辰,我原以为这半个时辰只有坐着枯等的戏码。
不想颜荀却清了清嗓子,趁着主位无人,同我来了一个下马威。
“听闻王爷守关之时,曾遭北境匈奴突袭,然王爷却不在关中坐镇,反倒是嘉峪关守将临阵突袭,平了那匈奴之乱,老臣斗胆问王爷一句,可有此事?”
我抬眼看着颜荀那倨傲神情,知道他是要踩着我的同时,再抬举一把颜问慈。
心里只叹这老头儿做了半辈子学问,怎么越做越刻薄了呢?
然而即便深知他刻薄,我却并不打算辩驳。
颜问慈失了合燕已然去了半条命,如今一个人守在嘉峪关,还不知是怎样的心碎神伤。
我今日若在殿上气死了他爷爷,只怕他也要落下个心疾,一着急就撅死在嘉峪关。
于是,我只得摆出个纨绔无赖的样子,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
“本王失职,太傅骂吧”
“你!”
颜荀怒目圆睁,大抵是没想到我会认的这么痛快,一时竟骂不出个一二三了。
叶崇然亦在此刻站了起来,端起一杯水酒走了颜荀的席案旁,半躬着身子。
“老师,路上风凉,过后席开陛下还要赏赐蟹食,此刻还是先饮花雕,将脏腑暖热,方不受那寒气侵袭”
我歪在椅子上看叶崇然岔开颜荀的话,心里莫名热了热,他有心给我解围,其实很难得。
我幼时在国子监念书,常常被颜荀问书问的哑口无言,那时给我解围的人是颜问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