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66)
我环顾着孟崇言住的居所,西四所好像许多年都没有修缮过了,四面墙皮都有些发黄。
屋中陈设也简单的很,一张没有围帐的小榻,和一张四方四正的桌案,再一个素面铜箍子的柜子。
我打发嬷嬷出去,从怀里掏出一包早膳时藏下的点心。
求人嘛,总不好空手来的。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孟崇言,你昨儿那个书,我拿来还你了”
孟崇言站在我面前,面上神色还是波澜不惊的,伸手接过书后,也还是什么都没有。
于是我又清了清嗓子:“这书是不是不全呀?”
“是”
“那余下的呢?”
“我还没默完”
诶?这书竟是他抄的?
我直勾勾盯着孟崇言,心里渐渐明白了过来。
“这个书是你在宫外看了,自己又默出来的?”
孟崇言点点头,我这时才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一个旁支的庶子,能进宫里做太子伴读了。
这厮是真有点儿文墨上的本事啊。
我虽然实在好奇后面的书是怎么写的,可又不好显得太如饥似渴。
万一让他瞧见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偷偷笑我可怎么办?
于是我再一次的清了清嗓子,缓言道:“这个书么,初看倒还尚可,只是看久了,还是叫人觉得言语粗俗了些,是以,你且将后面的字再默一默,本皇子看了,再行批判批判”
我这厢刚说完,孟崇言就轻轻笑了一声。
然而他笑归笑,却还是一拱手:“谨遵殿下之命”
于是,那一年闷热又无趣的紫禁城里,因这位宫外来的太子拜读,使得一切都变得生动可爱起来。
我终日缠着孟崇言默书,眼巴巴等着看那些新鲜的不得了的侠客传记。
他在宫中的三年里,拢共默了数十套的侠客传记,每一本都叫我看的如痴如醉。
后来他伴读的差事做罢,离宫而去的时候,我还哭天抢地的在西直门上送了他一回。
按道理说,我不该忘记这个在我幼年记忆里,格外浓墨重彩的人。
可记忆里孟崇言那张脸,实在是和叶丞相的脸对仗不到一起去。
尤其是叶崇然眼下的那颗浅痣,往昔的记忆就是再模糊,我也断断记不错这个。
孟崇言脸上是颇洁净端正的,决计是没有这个痣的。
真是怪事。
青天白日的,哪有人能换了名姓,又换了长相的呢?
第52章 ●
这事儿当真是个悬案,只是不知这个悬案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
今日已经是七月底,再有一两日我便要离京,叶崇然同我这档子事,我属实是没有预料到。
然而应不应该,料没料到,事情也都已经做下了,再说后悔,就是伪君子的做派。
早膳用完,左右无事。
我干脆在书房里猫着,将幼时读过一遍的那些侠客传记,又重新读了一遍。
不过这次和往昔不同,我除了看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还着重看了看书页儿上的笔迹。
是好字。
叶崇然写下这些的时候,也才十五六岁,还是童稚的年纪,难为他有这样一笔好字。
书读起来是最杀时间的,待我再抬头,外头的天光已经收了一半,星子都稀稀拉拉挂到天上了。
中途茉莉好似来叫过我用午膳,见我头也不抬的样子,便知我是不吃了,于是搁了一碟子酥皮点心在我案头就告退。
此刻再看,那碟酥皮点心还原原本本的搁着。
我苦笑一声,暗骂自己没出息。
叶崇然皮相好是一回事,昨夜喝了酒拿我发作是一回事,我由着自己同他胡来又是一回事。
然而,最让我挂心的不是和叶崇然的这一夜之欢,而是这厮嘴里的那句喜欢。
他昨夜那痴缠的眼神做不来假,那句最不能专心的人,似是也对应着本王的风流名声。
绝妙的一个人,带着昭然若揭的一份心,赤条条的在我身下躺了一夜。
这事儿来的诡异,凡事有异又必有妖,我不知叶崇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受用。
左思右想,谜团重重,真话假话也分辨不清,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人,又要拉着我造反,又说恋着我许多年。
好荒唐的事,却又有些难言的情意在。
茉莉端着滚茶进来,见我在书案后要笑不笑,一时也高兴了。
“王爷在看什么书?都看了一天了,饭也没有吃,姊姊说书中自有颜如玉,王爷可是叫书里的颜如玉迷了魂了?”
我见她有意在我身上取笑,索性将手里的书卷起,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
“就你爱说嘴”
茉莉傻傻一笑,将茶斟满杯后递进了我手里,我喝了口茶润喉,胃里见了水顿时就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