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336)
我将笔咬在嘴里,伸手撑着脑袋赏雪,崇然则坐在案前的碳火旁,手中捧着一册案卷闲读。
晨起时,侍书曾抱着天禥来御书房拜见了一回,这独一份儿的小皇子,如今已经会走路了。
红嘟嘟的小嘴里,也能咿呀出几句话来。
我抱着他,细细看他眉眼,只觉他比我和哥哥生的还好,瞳如点漆,皮肉白净。
思及此,我抬头看了一眼烤火的崇然,闲话家常般问道。
“崇然,现下立太子如何?”
他微微抬了头,只笑:“陛下在位不过一年半,便腻烦了?”
我叹了口气:“非也,只是天禥渐渐大了,早日立储,也好提早教化着,颜荀和古相岁数大了,太学里几个有学识的老翰林,也快到告老还乡的时候了,如今趁着这些人还在,正好能从里面替他挑个出类拔萃的启蒙师父”
崇然收了案卷,略一思索。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颜荀古板,古相油滑,翰林院里孙张二人虽拔魁,可到底也只是书生心境,若要教化帝王,恐不相宜”
我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他跟前,双手落在他肩头,指尖则在他脸上缓缓摩挲。
“是,这么一想,好像谁都不大合适”
第53章 ●
我眯着眼,俯身将自己的脸贴在他脸上。
“乖乖......你怎么总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轻笑,扭头在我脸上吻过一下。
“微臣不教皇长子,一月便有二十日被陛下拘在宫里,若教了皇长子,恐怕......就再也出不了宫城了......”
他这样蜻蜓点水的吻法,并不能叫我餍足,我咬上他唇珠,一把将人抱上御案。
窗外风雪实大,殿中烛火却暖和。
我黏着人上下其手,嘴里也不得清闲。
“你只说一月有二十天被我拘在宫里......却不知余下十天里你不在......我有多想你......”
“哦?陛下有多想我?”
我牵过他的手,搁在自己心口上。
“你摸摸......你在我跟前的时候,它都想着你呢,遑论是你走了?”
绯红官袍半解,我将手探入其中,沿着他的脊骨徐徐向下摸。
掌心传来绵绵的颤栗,殿中益发温热起来。
他蹙着眉,伸手缠上我脖颈,好让自己维持住平衡,不至从御案上跌下去。
“理政之地怎能......嗯......别舔......你这昏君......”
我笑,随手扯开了他腰上的玉砭,将它同那些雪花似的折子,一起丢在了地上。
“这就昏君了?往后日子还长,等相爷在金銮殿上承恩的时候,再骂也不迟......”
......
紫禁城风雨百年,迎来送往了不少明君昏君。
这一年岁末,宫中照例在保和殿设团年宴。
座下群臣,并不知殿上天子已经换了人,是以这一场夜宴,和从前并无丝毫不同。
我端着酒杯,有些木然的笑着。
学着哥哥的样子,说了些江山社稷风调雨顺的场面话。
今年唯一与往年不同的是,颜问慈,唐骄,常京童,都各自从边关回了京中赴宴。
颜问慈官职高,席面设在颜荀下首。
我几回看他,只见他面上已经没了少年气,唯余一副沉稳的大将模样。
华馨有诰命在身,自然也要上殿陪宴,此刻她正同唐骄坐在一席间用膳。
只是这个小丫头,即便已经为人母了,却还是压不住自己那嫉恶如仇的性子。
一双杏眼,自开席就直勾勾的瞪着我,仿佛还在怨恨“我”当初杀了璞王的事。
我长长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心里默默感念着这丫头的一番情意。
再转头,便见常京童和叶婉莹两个,正窃窃私语着什么。
叶婉莹肚子又大了,进殿时,还是被常京童搀扶进来的。
我坐在龙椅上苦笑,只叹少年武将年富力强。
他家那个丫头还没断奶,如今却又添了新丁,也不知忙不忙得过来。
席间众臣渐次敬酒,人人都有一番吉祥话送上,我笑着,一杯接一杯的吃下。
上千火烛烧在殿中,美人堂下翩翩起舞,丝竹之声亦绵绵不绝。
我眯着眼,看着面前影影绰绰的盛宴,听着耳边四境安清的祝语。
垂眸之间,有泪落下。
我回头对着身旁的玉点儿说道。
“去养心殿端盏热茶过来醒醒酒吧......用那个二龙戏珠的盏子便好......”
玉点儿躬身,轻声道是,眼中隐有泪光。
......
夜宴散去时,已近子夜时分,今日这般来者不拒的喝法,饶是我也有些把持不住。
摇晃出殿门的时候,殿外早已飞雪漫天,鹅毛般的雪,压住了满皇城的猩红之色。
崇然一身红衣,头上罩着一把鹅黄的油伞,静立在漫天雪色之中,似乎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