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322)
楚楚闷闷笑了一声。
“王爷这就小看我了,楚楚从前是在陛下身边做事的,若是连嘴都管不好,只怕早就......”
她话未说完,意思却已经清楚明白。
我点了头,通身满是疲惫。
“好了,你回去吧,不要惊动御林军......”
楚楚依言起了身,本欲告退,却再多看了我一眼之后,改了主意。
“楚楚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本来也是无眠之夜,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我看着窗外寂寂夜色颔首。
“你说吧”
“陛下驾崩,是痛事,可王爷如今颓靡至此,恐怕也不是陛下想看到的,陛下早年就盼着王爷能有丈夫行事,果毅利落,杀伐决断,如今江山尽交于王爷手中,王爷难道不该顺着陛下的心意,好好治理朝政么?何故要像如今这样......这样......”
我抬眸看着楚楚,她这番话虽是寻常,可听在我耳朵里,却有些醍醐灌顶的意味。
是了,哥哥的确是......
一直盼着我成器。
可我如今......又是在干什么?
......
寅时末,天色还是昏暗的。
玉点儿照旧端着拂尘,带着伺候洗漱的宫娥进了内殿。
许是我直挺挺站在床帐前的样子吓着他了。
玉点儿见我便惊叫一声。
“陛......陛下......您怎么......”
我抬头看着他,想冲他笑一笑,却发现自己嘴角干裂了,一笑便扯的生疼。
“玉公公,朕饿了,吃了早膳再上朝吧”
玉点儿眸光一亮,嘴唇儿跟着抖了一抖。
“是!是!奴才这就去预备早膳,陛下想吃些什么?奴才这就......”
我走到小宫娥端着的盥面金盆前,一边洗手净面,一边说道。
“以前吃什么,现在就吃什么”
玉点儿忙不迭的点头。
“是了,自然是从前吃什么,如今就吃什么”
待到梳洗完,又吃罢了早膳后。
我便带着玉点儿和几个小内监,一路奔着太和门去了。
玉点儿问我可要乘辇,我摇头,只说:“不必,朕自己走”
从养心殿到太和门,这条路,哥哥定然是走了无数次的。
从黎明破晓前,最昏暗无光的开头。
一路走到天色大亮,日照万物的末尾。
这条路,我要替哥哥走完,从熹微之间,走到霞光漫天......
如此,百年之后,我才好同哥哥讲。
他的心血不曾白费,澧朝因为他的治理,安逸了许多年,太平了许多年,繁华了许多年。
第42章 ●
尤瑞没算明白账的事,最终还是由崇然作保,免了他诛九族的刑罚,换成了罚俸三月。
我心里知道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可自打要下了决心要好好做皇帝后。
我便不由我,遇事总是思量着哥哥的心思,一切从严,总好过轻纵宽放。
我晓得自己跌进了执念里,可究竟没有办法破开这层魔障。
仿佛只有在朝政上严苛了,才能叫哥哥泉下心安。
我往日对哥哥的种种辜负,便也能跟着化去少许 。
想想,真是糊涂已极。
崇然是知道我的,他不想触及我的伤心事,是以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
只是一味劝住我,免得我铸成大错。
一日间,我用过午膳后,独自在西直门的宫道上散步。
因着过了午时又要回御书房和朝臣议事,是以这散步的一刻钟。
是我这一日里仅有的闲暇。
每到这个时辰,我便不许玉点儿跟着,独自在宫道上溜溜达达消食。
然而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宫道走多了,便会遇见进宫议事的朝臣。
我缩在一道月亮门里,眯着眼偷看并肩走来的几个小吏。
其中打头的那个,我是不必细看的。
那一身绯红官袍,我就是化成灰也认得。
可他身边那个湛蓝朝服的男子,和身后那几个小吏,我瞧着却面生的很。
崇然一向是和古相一道进宫的,今日怎么和个年轻男子一道来了?
我往月亮门后略躲了躲,竖起耳朵听着他们走动间的谈话。
“唐大人,珠州一趟走的可还顺当?”
这句话是崇然问的。
那位唐大人闻言摇头一笑。
“相爷客气,下官怎敢当相爷一句大人,珠州一带向来平顺,就是有些胆大的商贾动了吃盐利的念头,今时今日没有皇亲牵缠其中,便也不算难料理,如今都已拨乱反正了”
崇然眯着眼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这位唐大人的肩头。
“你断案一向厉害,即便是有皇亲牵缠其中,想来也是能料理得当的”
我听罢这些话,立时想起了这位唐大人究竟何许人也。
这人是现任的大理寺卿唐双,就是当初在保和殿告发我毒杀太后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