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286)
他说的真心,纤细的身子依偎在我怀中.
话毕,似乎还有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落在我颈窝里。
我心里起了异样,如丝如麻的痛意纠缠其中,不由自问道。
这样一个琉璃似得人,为何偏偏会碰上我这个心有旁骛的混账呢?
他从我怀中抽身而去的时候,眼中失落已尽数消散。
只是强颜欢笑着,从颈子里掏出一个翡翠玉牌。
“这个我就不还给你了,子戎”
我闻言一愣,看着他白皙的指尖,托着油绿的玉牌,才蓦然想起。
刻这玉牌的时候,我曾在后头镌了一个极小的款儿,所留的名号,正是子戎二字。
思及此,喉间苦涩顿生。
“我连真名都没胆子告诉你,你却几次三番救我于垂危之时,这番人情,却叫我怎么还你?”
应忘尘仍是笑,杏核眼里有层薄薄的雾气。
“无妨的,无妨的,这个玉牌,想来还是值几个钱的,你想做子戎,那便去做吧,忘尘的友人,一向只有子晋而已,子晋教了我庖厨之事,还授了我回魂丹方”
说罢,他将玉牌放回了衣领中,又轻声道。
“我很喜欢他,与你不相干”
......
回京这一路,并没有什么不寻常。
楚长林是带着踏虹骢来押我的,谷口上马之际,我又回望了一眼幽幽谷。
“楚公公,本王有一事相求”
楚长林坐在马上,闻言一挑眉。
“王爷但说无妨”
“本王在珠州南香街上,有一处私宅,园中有棵老梅树,梅树之下埋了黄金三千两,烦你拿一千两做酬劳,其余两千两,托匠人烧化了,给昨日你在谷中所见的小竹楼,盖上一个金屋顶”
楚长林微讶,末了,却是一笑。
“王爷酬劳给的阔气,奴才没有不办的道理”
我颔首:“金屋顶上,记得糊上一层茅草泥浆,免得遭人觊觎,反而扰他清净”
“奴才明白”
......
踏虹骢跑起来,一如从前那般矫健,我伏在它背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崇然没死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真,彼时他停灵七天,我衣不解带的守着,脉息消散如日下之霜,这难道也能作假?
若是假,陛下以此为诈,欺我回去,那等着我的,也不过是一死而已。
能想着用崇然来胁迫于我,倒也像是陛下的手段,这般手段,次次都打在我七寸上。
次次都叫我,痛不欲生。
楚长林同我一道快马回京,一路上的关口,兹要见了他手中令牌,皆是低眉顺眼的放行。
御林行军另有路径,倒是不用我操心。
及至过了几个关口后,天气便骤然冷了下来,滇南一境群山环伺,春秋日长,夏冬季短。
中原却不是这样,越是靠近京城,地势便越发平坦,无遮无挡,四季皆是分明的。
及至到广元城前的剑门关下,我的手便已经被冷风吹僵了。
楚长林骑在马上,连日奔波也不见疲态。
“王爷,咱们在城中投宿一夜吧,得买两件氅衣轻裘穿上才好,京中大抵已经落了雪,若是穿着单衣回去,只怕要冻出毛病来”
我斜睨了他一眼:“你奉旨押罪王回京,还能如此轻松恣意,是笃定本王没本事遁逃,还是觉着本王即便逃了,你也有本事将本王抓回来?”
楚长林摇了摇头,只是看着我笑。
“非也非也,奴才只是笃定......王爷到死也舍不下相爷而已”
第15章 ●
我看着前路寒风横扫,轻声道。
“楚长林,本王不喜杀生,但不是不杀生”
楚长林垂眸:“奴才失言”
入剑门,至广元。
楚长林寻了间官驿下榻,夜间又备下一桌小席来请我。
我听了他邀约的话,莫名想笑,只是倚着房门问他。
“断头饭否?”
楚长林不言语,只是看着我笑,胳膊上搭的一件白狐毛大氅,说话间就搭在我身上。
“王爷请吧”
官驿楼中四层,住在上头两层,吃却在下头两层。
楚长林周全,怕旁人瞧见我这个已经亡故的罪王,便谨小慎微的在二楼开了个厢房。
房中拾掇的雅致,茶器暖炉一应俱全,墙上还挂了一幅仕女游园的春日花图。
我入了席,胃口不大,楚长林却殷勤的布了菜,我看着他这副勤谨的样子,不免说道。
“楚公公好涵养,本王戴罪之身,公公也能如此礼遇,可见平日里为人,是得了玉点儿真传的”
他笑:“奴才从未觉得王爷有罪,自然不以罪臣之礼相待”
我看着杯子里的茶汤,不由嗤笑了一声。
“你这话若叫陛下听见,只怕你妹子都要吃一宗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