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267)
“王......爷......快走......陛下他......兔死狗烹......”
我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彩玉绣的一方玫瑰丝帕,跪在地上替朱砂擦了擦脸上血污。
“不怕,你不会有事”
朱砂眼中蓄泪,颤抖着抓住我的衣襟。
“王爷......走啊......走啊......”
孱弱话音刚落,殿中又进一人。
颜问慈身上配着甲胄,显然是快马回京,还来不及更衣。
哥哥抬眼,居高临下睥睨着静悄悄的大殿。
颜问慈下跪见礼,一个长头磕过后,便从怀中拿出了我从前写给他请兵之信。
“陛下,璞王于一年前同末将借兵,意欲......”
他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
我只是抱着朱砂,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红参丸,又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
“从前同你画过的那条密道,可还记着?”
朱砂抖着嘴唇,十分艰难的答了话。
“奴婢......记着......”
“这丸药能续你一个时辰的气力,你就是爬,也要爬出去宫去,密道之外自有人接应你”
“可......王......爷......”
我来不及回答朱砂的话。
因为陛下在我开口之前,便落定了圣裁。
“弑母结党,意欲谋反,孽案数桩,天良丧尽,来人,将璞王押入天牢,三日后午门问斩”
第210章 ●
天牢。
有水声滴答响动,还有几声耗子笑。
我坐在草席上,默默叹了口气。
这地方真是多少年如一日的湿冷,陛下登基这样久了,怎么也不晓得将这里修缮修缮。
玄矛铁打的牢门,兑金掺银的锁头。
四际看守,皆是铁甲敷面的御林好手。
我兀自点了点头,不错,也算是本王该有的待遇。
牢中无窗,我也没心思细算时辰,只记得自己歇了一觉醒酒,醒来后,仍在这四际阴冷的牢房里。
牢间有一张小坐案,案头有一盏小油灯。
油灯不亮,我伸手拨了拨灯芯,可它就是不好好亮,实是很不成器的一个灯。
有脚步声走近,来的人还不少。
守卫皆配了甲,同人下跪时,膝头的铁甲便会磕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等到牢外守卫皆撤去,我抬头看向来人,轻呼:“陛下”
哥哥少有这样不前呼后拥的时候,内监宫娥一概不在身边。
此刻这空荡荡的牢房里,只余我们兄弟二人。
陛下上前一步,未曾同我一般坐在地上,只将案上油灯挪了挪,撩袍坐在了案头后,又对着我一笑。
“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我点点头:“知道,陛下提点过,子戎做事不干不净,经不住陛下随手一查”
“既听进去了,怎不趁早改了?”
我眨眨眼:“却如何改?”
陛下笑着摇头:“朕将朱砂搁在宫里,从去年底等到了今年八月十五,都不见你来斩草除根”
我也跟着笑了。
“朱砂虚岁才二十一,卸磨杀驴这事儿,怎么好在她身上施展”
“这就是在怪朕了”
我摇头,起身走近哥哥,他也不动,似是笃定了我不会殊死相博,挟天子以求生路。
龙涎香钻入鼻息,我伸手将哥哥身上的龙纹披风解了下来,给自己穿上。
伸手系好了脖子上的金丝穗儿后,便又一屁股坐回地上,也不管会不会脏了披风。
陛下见状只是叹息。
“凭是什么好东西,给你都糟蹋了”
我垂着眸子,将披风拢好。
“子戎本就是个纨绔子儿,托生在皇城里,乃是命格簿子写错了,这原不是我的命数”
“合该是什么命数呢?”
我吸了吸鼻子,还是觉得有些冷。
“合该托生到江南的富户里,家里做丝绸生意,有个临水带花的大园子,丫头小厮各配二十,日日顾我起居,拾掇穿戴,邻家小公子姓叶,长的很好,为人也好,说亲的踏破门槛他也不理,只因他同我是竹马竹马,早早就私定了终身,生生世世,只同我成双”
陛下笑问:“如此便好?”
我点头:“如此便好”
“御花园亦临水带花,内监宫娥也动辄上百,天下才俊又尽在朝堂,如此这般,倒不好?”
“不好,紫禁城就那么大个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拴的人难受”
陛下闻言垂眸。
“也是这个道理,朕也没去过江南,只看过李月白的江南小景图,里头的小桥流水,烟火人家,倒很有意趣”
我只是笑:“这不妨事,等日后得空,陛下微服私访一趟便是了,听说江南美人肤若凝脂,脸蛋儿比瓷器还白净,届时陛下可在大明湖畔多留意留意,说不定就能邂逅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