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204)
我掀开这一帘海贝,兀自歪在了榻上,各州兵将还有十五日才能到东海。
辛乔或许会早个一两日,但即便他来了,也只有个整军练兵的效验。
十三万兵马如何渡海,才是真正令我忧心的事。
如今东南西北四方战场,皆是需以少胜多的艰难险境。
我这厢不容易是真,只怕颜问慈、常京童和唐骄,也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致胜之法。
东海境内,我若想胜叶宝泰,需占住先机,虚张声势,一气儿吓住他手下的兵将。
再割下他的脑袋高挂城头,彻彻底底将其打为叛党国贼,才能算是兵不血刃的收服了东海。
然而如今我只占一个无声起兵的天时,地利则是一面倒的贴在叶宝泰这个地头蛇身上。
至于人和......还需再等一等时机。
眼下最要紧的,是十五日内要寻来千条战船,给众将士渡海。
思索间,小伙计端着茶饭敲响了房门,我起身开了门,由着他自行布菜。
待他走后,便一边用饭一边看起了东淮关的地图志,东淮关的水路四通八达。
各色江流的末路皆在于此,除却淮阳江,还有西边来的襄州河。
这两条大江大河皆是在东淮关前,彻底汇入东海的。
我咬了只巴掌大的烧青虾在嘴里,起身抱着图志,走到了窗边细看。
若是水路之上能夜间行军,船上再配火炮投石车,趁其不备一举轰碎了城门关口。
倒不失为一个刚猛的攻城之法。
然而问题还是在于......
没船呀......
我将虾子嚼了嚼,用舌头剔出虾肉咽进肚里,又回头将虾壳吐进了瓷盘之中。
然,心里装着郁结的时候,再鲜美的吃食也味同嚼蜡。
我有些郁闷的趴在窗前,看着窗外海风习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本王也打不来这个没船的水战。
正值苦闷的时候,房门却又一次被扣响了,我闻声便去开门。
不想一开门,就见一个异族少年站在门口,少年身量不高,面上瓷白精细。
额间还勒着一条黄玉做的护额,眼眸传神明亮,此刻正笑意浅浅的看着我。
“敢问阁下可是盛公子?”
他说的小心,面上笑容却是诚心。
我亦笑了笑,虽不知这人来意几何,但能叫出盛公子,想来是知道本王身份的人。
是以便侧了侧身,让这少年进了门。
一进屋内,房门关停,少年便回头对我一跪,拱手而拜。
“末将神星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神星?
这个名字倒很耳熟......
我眯着眼略一思索,才一拍脑门道:“唐骄的军师?”
少年抱拳,跪的很是端正。
“正是”
我伸手将人扶了起来,心里暗暗奇异,这么个小孩子居然能当南疆守境军的军师?
唐骄别是喝醉了酒点的将吧......
我同这少年坐进了花厅之中,厅中桌上还有我方才动了筷子的剩饭剩菜。
“倒叫军师见笑,若知军师今日前来,本王定侯着军师一道用饭”
说罢,我起身对着门口喊了一声,门口小伙计伶伶俐俐的走了进来。
“客官有何吩咐?”
“劳烦换过一桌待客的饭食来,紧着海里的好东西上”
小伙计一笑:“得嘞,客官您稍坐片刻,海参鲍子即刻就来!”
小伙计走后,那少年军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王爷......这......这桌上不是有饭么?”
我愣了愣,又是一笑。
“这些都是本王方才吃的,如何能再请军师用过?”
少年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尤其盯着那盘浓油赤酱的烧青虾猛瞧。
我见他如此,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于是又坐回桌边,从竹筒里拿出一双筷子给他。
“军师不远千里从南疆赶来,想来一路也是风餐露宿,若不嫌弃......不若先就着桌上饭食动筷?”
少年军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但手上倒是丝毫没客气。
接过筷子就直奔烧青虾而去,也不剥壳去头,直接囫囵进了嘴,嚼了两下便连壳咽了。
吃罢,还若有似无的感叹了一句。
“原来这就是游记里画的海上虾公......”
我闻言有些疑惑:“南疆虽无海虾,可河虾还是有的,军师竟未吃过虾公?”
少年军师挠头一笑:“末将生在山野,幼时都是在山里刨吃的,南疆水路中的血蟥蛇虫太厉害,轻易不敢下去的”
我闻言叹了口气,南疆边境毒物肆虐,寻常人出入皆是九死一生。
更遑论长久存身于此的本地人,只怕过的更是贫苦。
少年吃的专心,我亦看的专心。
他忘了说明来意,我亦忘了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