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45)
由于时辰太早,一进厨房便见大师傅将手拢在袖子里,靠在灶台边儿打盹儿。
我伸手拍了拍他,大师傅仍闭着眼,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还不到开早膳的时辰,吵吵个屁”
我乐了:“不劳动你,本王亲自做,你且挪挪身子别处睡去,别堵着灶眼”
大师傅一皱眉:“本王......本什么王?”
疑惑完这一句,大师傅终于睁开了眼睛,一见是我,满是横肉的脸上顿时没了颜色。
“王......王爷!您......您怎么进了这庖厨之地?”
我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自然是来给心上人洗手作羹汤的,劳你换个地儿打盹儿吧”
大师傅连忙起身,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边的口水,似是觉得哪里不对,当即便要跪下。
我连忙伸手将人扶住:“大节下的,老跪着不吉利,你若醒了,就来给本王打下手吧”
大师傅愣愣的点了个头,余下几个帮厨的小厮见我在,都怕的不敢进来,我也由着他们偷瞄低语。
“王爷要做什么?”
“本王要摇元宵,你拿个竹编的簸箕过来,再有黑芝麻,熟花生,冻红果,都拿些过来”
说罢,我又伸手指了指门外的小厮。
“你们去搬一缸糯米面来,今儿本王高兴,只要差事办的利索,通通都有赏!”
小厮们喜笑颜开,只有其中一个戴粗布毡帽的,有些不敢置信问了一句。
“一缸糯米面?”
我乐了,冲那面庞尚还生嫩的小厮一笑。
“对!今儿府里上上下下都要吃元宵!”
顷刻间,本来还安安静静可供打盹儿的灶房,顿时就喧闹起来。
我挽起袖子碾芝麻,碾花生,还一个个给冰窖里刚拿出来的红果去了核。
及至馅儿都备好,七八个竹簸箕里也都铺满了糯米面,才正式开始摇这个元宵。
摇元宵是个磨性子的事儿,颇得下些功夫才能做成。
我一边端着簸箕左左右右的晃,一边想着等叶崇然醒了。
就先给他吃一颗红果的开胃,再吃一个芝麻的香甜。
这样暖暖和和的吃一顿元宵,才不辜负我和他头一次相伴过年。
第114章 ●
待到元宵出锅,小厮们腿脚利索,一碗碗将肥圆的小元宵送去了府中各处。
华馨那里自然是头一份的,其后便是梁管家,我则盛了三碗,亲自端进了西厢。
从厨房走至西厢这一段小路,我走的轻快已极,今儿这个天气好的跟幅画似得。
崇然醒了瞧见,必然也是欢喜的。
西厢门开,房中余香未散。
我走近榻边,见他还睡着,便将元宵搁下,顺势歪在榻上将人抱住。
“难得见你久睡,原是不想吵你的,可外头雪光绝好,又是冬日里少有的艳阳天,你快醒来吃了元宵,咱们放马去!”
“崇然?醒醒,年初一怎么跟个懒猫似得,再不醒今儿就别想着出门了”
“醒醒,崇然?”
“崇然?”
......
晴冬日,仲春月,年初一。
崇然殁了。
我抱着人走出府门,走过长街,一路进了相府,托彩云拿出新衣来,为他换好。
正午时,宫中下了讣文。
傍晚时,相府白幡高挂。
子夜时,崇然入棺停灵。
哭声,没完没了的哭声。
纸钱烧的漫天,香灰积了一坛,过堂风夹着雪花,盖了我满头满脸。
我回头看向灵堂之外,只是疑惑。
这雪,何时又下起来了?
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我一直坐在灵堂中没有离开。
不知是哪个乱中有序的下人,往我手里搁了一杯热茶。
待我回神时,这茶早已凉透。
颜荀来祭奠时,看着我坐在偏厅,木成了一尊没魂没魄的青皮石像。
他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口气,顿时指着我鼻子大骂起来。
“好没脸的东西!老夫的好学生竟死在你这孽帐府中!此事断断不会这样过去!大理寺不查!老夫也要查!”
我看着颜荀通红着一双眼睛,只是摇了摇头。
“太傅,不要查”
崇然是贤相,他要青史留名,他要配享太庙,他要后世敬仰。
他靠着一口香压病的事,不要查......
要留体面给他,要留清白给他,要留孑然给他。
停灵七天,因着颜荀在灵堂骂了我,来祭拜的人多多少少都听了一耳朵。
既听了这话,便要互相探讨探讨,是以,京中又起了些流言。
有说璞王欲拉拢叶相,意图谋反,可叶相忠良无双,不肯和璞王同流合污。
于是璞王便起了杀心,断送了相爷性命。
还有说,璞王天性放浪,因见叶相长的芝兰玉树,风流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