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28)
我皱着眉,愈发将人抱紧,脑中全然是空白的,有些事我不看,不想,不思量。
于是这些事,便消失,湮灭,不存在。
就像雪落虽无声,可等到推窗相看,才发觉天地间早已是白茫茫一片。
由不得我视而不见。
由不得我装聋作哑。
由不得我沉迷其中。
叶崇然轻笑,哄孩子般的说道:“子戎,不怕”
我将额头抵在他颈窝里:“我进宫,是想去求药的......”
他仍是笑,梦呓般说道:“你从宫中带出来的那些烟杆,它们从前的主人,活下来了吗?”
思及那人的下场,我眼中热泪上涌,颤抖着手抚上他的眼角,却发觉那里早已濡湿一片。
最后,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睡吧......”
我心里惦记着的那颗宫廷秘药,终是落进梦中,化在了菩萨手中,净瓶之内。
......
翌日清晨。
相府的彩云早早抱着叶崇然的官袍来了王府,彩玉乍见妹妹登门,便知相爷昨夜又宿在了本王房中。
是以端着衣裳进来的时候,两个小丫头皆是小脸儿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臊的。
可不论她俩是臊的还是冻的,本王都不大在意,因为相爷更衣这一景,实在是很好看。
窗外天色还未大亮,屋中烛台稀稀拉拉点了七八盏。
暖黄的柔光铺在相爷身后,端正匀称的身姿,被映衬的愈发清俊。
我抱着手,小臂上明明搭着自己的亲王服,却并不着急穿,只是望着眼前人出神。
原以为相爷这种芝兰玉树的温柔皮相,是不大适合绯红石青这些艳色的。
可他每次穿朝服,都穿的很是挺括妥帖,暗红的衣领贴过雪白的颈子。
就连略有苍白的脸色,也被衬出些红光满面的意味,尤其眼下那颗浅痣。
越看越觉着带点媚气。
“彩玉,你说相爷好不好看?”
彩玉正给叶崇然系腰间的玉砭,乍然听了我这一句孟浪话,手上差点拿不住那玉砭。
万幸叶崇然眼疾手快,当即捞住玉砭,又抬手拍了拍彩玉的肩头:“没事,王爷逗你玩的,带彩云出去吧”
说罢又回头看我,眉目含笑:“你来给本相更衣”
我大笑:“是,老奴来了”
玉砭环腰是死物,可本王这双手是活物,于是更衣连带着揩油,将人抱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松手。
相爷不堪其扰,一把拉住我作乱的手。
“王爷乖些吧,若是误了上朝的时辰,陛下定要治崇然一个玩忽职守,大年下的,王爷就别让崇然遭这个罪了”
我乐呵呵的将脑袋搁在相爷肩头:“玩忽职守?怎么个判法?廷仗还是下狱?不管廷仗还是下狱,本王替你便是”
叶崇然摇头一笑:“若王爷要替崇然,只怕陛下更要动怒,届时这个年,崇然便要同王爷在牢里过了”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咱们一块死牢里”
叶崇然一愣,当即沉了脸色:“胡吣,打嘴”
“打坏了用谁的去?”
“......”
相爷难得失态的脸红起来,我则笑的愈发欢快。
及至坐到了入宫的暖轿上,嘴角也还是抿着笑。
相爷的官轿从神武门进宫上朝,我的暖轿则从西直门进,一路向着御书房去。
离着陛下退朝还得个把时辰,我被黄禄喜请进了御书房偏厅的暖阁里。
御前的香茶奉来一盏在手边的案几上,我端着茶盏,左撇一遍沫子,右撇一遍沫子。
玉点儿是要跟着陛下上朝随侍的,此刻也没个和我说话的人。
我盯着黄禄喜看了一会儿,晓得他是除了玉点儿之外,少有的几个能在御前说上话的人。
既然能说得上话,想必也能晓得侍书茉莉的境况,于是我清了清嗓子便问。
“黄公公”
黄禄喜一躬身,从门边走到了我下首:“王爷,您有何吩咐?”
我将想问的话在嘴里倒了两回,外戚过问宫嫔内事,其实是不大合规矩的。
可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心里也实在是牵挂侍书茉莉,不问又哪能心安。
“咳......是这样,选秀事宜过去也算有些日子了,陛下于子嗣之事上,可有进益?”
黄禄喜一愣,面白无须的脸上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困惑。
“回王爷,这......选秀过去还不及半年......龙嗣之事,尚还不见进益”
“噢......”
我又搓了搓手里温热的茶盏,接着问道:“那依公公之见,陛下一众嫔妃之中,哪位会先得龙嗣呢?”
黄禄喜一直躬着腰低着头,听了这话,两只小眼睛滴溜溜一转,顿时明白了我的心思。
立时抱着拂尘一笑:“回王爷,咱们陛下勤政那是天下皆知的,也因着勤政,后宫便去的少些,可即便去的少,却还是时不时召恬贵人来御书房伺候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