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25)
可彩玉来收拾碗盘时,手里却拿了一个包袱。
“王爷,护手做成了”
我眸光一亮,伸手从她手中接过包袱:“看看”
包袱抖开,里头是一团雪白的兔毛,兔皮之下鼓鼓胀胀的蓄了许多丝绵。
翻来里衬,是蜀锦的料子,上头还绣着连理枝的花样。
这护手做的精致又暖和,我不过拿在手里看了看,便觉指尖掌心都是热热的暖。
我看着挑了挑眉:“这个差事办的好,你找梁管家拿赏钱去,再买些好皮子回来,给你和你妹妹都做上一个”
第98章 ●
彩玉轻笑:“奴婢谢过王爷”
我见她笑的开怀,不由问了一句。
“如今不怕本王了?”
彩玉一愣,随即又道:“相爷说过......王爷是最好相与的人”
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彩玉,你可知相爷为何这样夸奖本王?”
彩玉眨了眨眼,顺着我的话问了一句:“为何?”
“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
我乐呵呵的看着彩玉满脸通红,告退的话也没说,便奔出了房门。
雪夜过去,冬日晴天最是难得,此时不出去逛个闲街,就枉费本王这个富贵闲人的名头。
我披了件墨狐皮的大氅,手里又捏了把玉骨素面儿的折扇,摇摇晃晃就出了府门。
雪厚厚积在地上,见了太阳也化不开,麂皮靴踩在上头咯吱咯吱响。
我幼时很爱这个动静,每逢宫中下雪时,都在御花园里疯跑着踩雪。
如今身上带伤,疯跑也有失体统,于是只得一步一步踩下去,细细听这个动静。
及至一路走到棋盘街,我才过了这个踩雪的瘾头。
临近年下,四处都是买字买画买对联的人,棋盘街又常年有秀才举子卖字卖画卖对联。
我看着眼前人头攒动的棋盘街,心里顿时高兴起来,觉得这才年节该有的样子,热热闹闹,忙忙乱乱的。
于是抬脚跟着人流进了街面,我今日出门,倒也不全是为了闲逛。
还是有两件正事要办一办的,头一件就是陛下交下的差事。
梁管家说近日棋盘街的举子卖字成风,其间有几个出类拔萃的,写字有风,做人有骨,很有些雅名在身上。
本王今日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些卖字卖出了名声的举子,若真有质素尚可的,也好在春闱时留心。
还没走到街中,便见七八个人围住一个书画摊子,人多口杂吵吵嚷嚷。
我抱臂站在外围,听了一耳朵这些人在喊什么。
站在最前头的大个子说道:“何兄,那张尤二人的书法丹青都不如你,却屡屡把你排挤到街口来,你也肯吃亏,若是我......”
那位站在摊子里的“何兄”,闻言摆了摆手笑道:“无妨,哪里卖都是卖,无非是挣个一餐两饭,何苦同人起干戈”
何兄这话说的和气,那大个子却是个心小的。
“那怎么能一样?街尾茶楼棋馆里坐着的都是朝中大儒,听说今日颜公叶相也是来了的,若能得了他们二位的赏识,即便一考不中,日后也能拜入他们二位门下,前程自然就有了,你在这里卖字,人家也瞧不见,写的再好也无济于事啊!”
何兄笑笑,仍是摇头:“既读了圣贤之书,便不该行谄媚奉迎之事,胡兄莫要再劝”
话至此处,那大个子长叹了口气,拂袖便往街尾走去了,似是不满这位何兄的冥顽不灵。
我往前走了两步,同这位何兄搭话:“先生怎么称呼?”
何兄一拱手:“不敢当先生之名,小人姓何名燕,表字云之”
合燕......?
我听罢这名姓,一时怔愣起来:“合燕?哪个合,哪个燕?”
“何问燕归来的何燕”书生笑着答话。
我则长长“哦”了一声:“乍一听......却像个姑娘家的名讳”
何燕点了点头:“小人出身乡野,家父家母不大识文断字,只说小人出生那日,梁间飞来一只金燕盘桓,便替小人取了这个燕字”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方才听闻先生书法丹青俱美,不知可能求先生一副扇面儿?”
说罢,我便将手中的玉骨折扇递了出去。
何燕小心接过,感叹道:“小人画技粗陋,恐糟践了这玉骨扇,公子用此扇定是不缺银两的,不若再往街尾走走,有几位擅丹青的老学究,借他们笔墨画这扇面儿,想来更稳妥些”
我摇头,从袖间拿出来一锭银子。
“不妨事,你画,也不必画旁的了,就画一只飞出宫墙的燕子”
何燕见我这般坚持,便没有再推拒,当即磨墨润笔,撑开了扇面就要做画。
我垂眸看着他笔锋走向,自第一笔落下,便知他这手画技是童子功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