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21)
......
这一年初冬,我除了趴在榻上做护手,就是在心里诅咒那个放冷箭的小畜生。
总是恨恨的想着,小畜生别被本王逮到,否则......哼!
伤筋动骨养百天,及至快到除夕,我才渐渐能从榻上爬起来,抬我出恭的小厮也从八个换成了四个。
吃茶用膳也不必专人伺候,略微也能在桌上坐一坐了。
这一日夜鹅毛飞雪,彩玉端着四碟子清淡的小菜和一盅鹿血灵芝的补汤进了西厢。
菜色一一搁在了书案上,彩玉又进内间扶我起身用饭。
彩玉话虽少,做事却利索,我坐在案前用饭,她便手轻脚轻的替我收拾床铺挂帐,穿戴衣裳之类的杂物。
我看着她身子单单薄薄,穿着崭新的红夹袄,领子上又围着一圈儿姜黄颜色的貉子毛,将一张鹅蛋脸衬的越发好气色。
不一会儿她就收拾妥了内间,手里抱着那个做了一半的白兔毛护手出来。
“王爷,这是什么?可是要扔了的?”
我看着那个形容惨淡的护手,叹了口气:“别扔,本王再改改......”
“您要改个什么?”
“护手”
彩玉闻言一怔,低头仔细端详了一番那白兔毛皮,半晌才道:“这是......护手?”
第95章 ●
我闭着眼点了个头,嘴里的饭也尝不出香了,默默扶着案边起了身,尴尬站在窗前佯装赏雪。
彩玉见我躲避,忽而笑了。
“王爷若不嫌弃,彩玉给您改改吧,这兔皮要做成护手,里头要缝一层衬布,衬布和皮子之间还要再装些木棉丝绵,才能轻软暖和”
我咳了一声,压住心里那点子得了救的雀跃,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也好吧!”
彩玉低头轻笑,笑颜颇有些小女儿情态,我看在眼里,却生出了几分愁肠。
年节将至,也不知侍书茉莉在宫里是怎样的光景......
她俩只是贵人位分,宫中开的团年宴,只有中宫皇后和位列四妃的女眷才能陪宴,即便我除夕得召进宫饮宴,大抵也是见不到她们俩的。
彩玉走后,我在书房里闷坐了一刻钟,越坐越觉着冷清。
往年这个时候,不是出门围猎,就是策马踏雪,哪怕在关外没个耍事,也能烧一炉子红炭,和军中将士烤羊肉吃。
如今伤个半残,久站便要背疼,羊肉又是发物,吃了伤口势必化脓。
思及此,本来好好坐着赏雪的心,当即就不痛快了,一腔郁郁发作起来就压不下去,顿时就看什么都有些不大顺眼。
先是嫌窗外小景颓唐,连雪也下的不好,天上下着,地上化着,落又落不厚,晴又不肯晴。
出门就要冻手冻脚,什么破节气。
按说过几日是除夕,宫宴的帖子也该下来了,可怎么到现在也没个内监来送请帖?定是礼部那些酸儒怠惰了!
我坐在书案前自问自答,越问越来了脾气,猛然回神,才发觉自己真是憋出毛病了。
自己给自己找气生叫个什么事情?
于是摇头苦笑,推开房门,一步慢似一步的向着后花园中书房挪去。
书房离着前院远,很是僻静清幽,里头也烧着三两个火盆,不叫人觉出冷来。
既然出不得门,就该好好看一日书,权作消遣吧。
我坐到铺了锦垫的圈椅里,略微歪了歪身子,好叫伤处不要受力。
手上随意从书架里扯了一本闲书出来,看到书皮上提的书名,当即就来了兴致。
“千里相思梦?”
这是个什么书?怎么起这么个名儿?别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淫词艳曲吧?
本王怀着一个批判的心情,翻开了这书的扉页。
不想头一页就见侍书的批注笔迹。
这便是了,这种女儿家的闺阁小传,总归不能是本王买回来忘了看的。
定是侍书离府时忘了拾掇,落在书房了。
然,今日落雪绵绵,看个情思缠绵的闺阁小传,也算是应景。
我美滋滋的歪着身子,捧着书拜读起来,浑然不觉自己猥琐的姿态。
侍书平日爱看的闲书是个什么口味,我也很是好奇。
翻阅之下,发觉这书中的故事,倒是新奇有趣极了。
只说有这么一个少年使臣,头一次离开故土出使列国时,就被派到了高丽。
少年使臣满心热血抱负,决定此番出使定要同高丽打好邦交的基石。
以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谈出一个互有制衡,永结友邻的局势来,好让两国百姓免受战火之苦。
怀着这么一颗赤子之心,少年使臣一路山一路水的行至了高丽。
不想到了之后,却发觉高丽一地民智未开,君主颟顸。
不过弹丸一地,内政却乱的一塌糊涂,百姓水深火热闹起义不说,个个藩王都敢上殿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