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14)
叶崇然听着我撒癔症般自言自语,眼中有些说不清的柔情难了,话至末处,他伸出手擦去我眼下泪痕。
“我知你苦”
我摇了摇头,又沉声道。
“因着这个梦,我今日起身后便神游天外,只觉得自己同这人间隔着一层雾,可梁管家来了,他同我传了你的话,你说那银子若为封口,便是错看了我,我才如梦方醒,云开雾散”
“其实哪里能怪你聪明,不过是我疑心成病,惊弓之鸟罢了......”
叶崇然起了身,将我搂到身前,我额头抵在他腰间,这样被环抱的姿态像是幼兽蓦然得了依靠,于是又落泪。
“子戎,人活着各有梦魇,既然是梦,便总有醒的时候”
我低着头几近哽咽,只是重复道:“我不该疑你......我不该疑你......我明知你时日无多......我却还是......我却还是疑你”
叶崇然幽幽叹息,无可奈何的笑道:“我的六殿下......”
这一日我沉溺在相府之中,同叶崇然将雪赏透,直至地上积雪寸余,月光洒在满地银白之上,我还是不肯将人放开。
“王爷今日可要留宿府中?”
我歪着头趴在他颈窝里:“要”
他眉眼带笑,也不嫌弃我缠人,只是轻声问道:“就不怕陛下疑心王爷同崇然结党?”
我闷声回道:“我不想怕了......若死在你前头,也未必是坏事”
他轻笑,不再相问。
夜间共枕而眠,我握着他的手,心里是一片密实的宁静。
交心不是易事,可一旦交出去了,便是令人心醉的安定。
房中昏暗,四下寂静,榻边燃着一支昏黄的小烛,我将人搂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只想让这份恬静绵延无尽。
“你是怎么知道珠州盐场的?”
“盐场?”
我抬头:“你不知道?”
叶崇然猛然笑了起来:“原来还真有......”
我顿时将人从怀里放开:“你诈我的?”
叶崇然满脸无辜,也随着我一起坐起了身 ,笑的几近失态。
“王爷深知药理,不若先给自己配些安神的药吃一吃才好,崇然昨夜那句不老实,不过是怨王爷年少太风流,喝的一口闲醋罢了,王爷这个疑心病......真是......”
我见他笑的揶揄,难得害臊了一回,自揭老底着实尴尬。
所谓恼羞成怒,大抵说的就是我现在这个窘迫样子。
我抬手便将人压在榻上,满脸狰狞:“你既知道了盐场的事,本王便留你不得了”
叶崇然还是笑,眼下浅痣也随之可爱起来:“王爷意欲何为?”
“自然是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那王爷来吧,只求别零碎折磨,给崇然一个痛快便好”
我闻言亦笑:“相爷安心,一定痛快”
......
春香帐暖日高照,无奈相爷要上朝。
天还不亮,屋中暖如早春,昨夜也不知腻歪到了什么时辰,直至此刻睁了眼,我也觉着自己只睡了片刻不到。
然而叶崇然早已起了身,换上了簇新的冬令朝服,手上还提着一个兔毛的护手。
想是进宫的时辰太早,上朝的小轿顶着晨起寒潮,冷冰冰坐上个把时辰,的确也容易冻手,是以才拿了这个暖手。
我撑着胳膊看他自己打点衣装,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问了句蠢话。
“怎么不叫小丫鬟来替你更衣?”
“叫谁呢?彩玉给了你,就剩一个彩云,彩云若瞧见王爷躺在我榻上,只怕比她姊姊还害怕”
我趴在他的粟玉枕上深深吸了口气:“这也怪我......”
再一转眼,便看着他那个灰兔毛的护手已经有几处脱毛斑驳了,于是又道:“我明儿去京郊给你打只狐狸回来做新护手,好不好?”
叶崇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护手:“毛皮铺子里应有尽有,费这个事干什么?”
说话间,炉子上煨着的茶滚了,叶崇然倒来一杯热茶给我,我照例是不肯接过,只就着他的手啜饮。
茶汤滚烫,入喉熨帖。
喝过茶便该醒神,可这个初冬清晨实在温暖宜人,叫人不由陷落。
我伸手将他拉到床边坐下,又歪着身子拱到他腿上。
“有什么费事的,毛皮铺子里都是旁人挑剩下的,我打的好,父皇当年也用过我打的狐狸皮做护手,难得夸了我几句呢”
叶崇然摇头轻笑:“原来崇然这辈子还有跟先皇比肩的时候,那多谢王爷了”
我笑了两声:“就嘴上谢?”
第90章 ●
“不然呢?”
“你得陪着我去,不然我没劲拉弓”
“好说”
及至混到相爷上了朝,我才懒懒散散从榻上下来,又在人家卧房里东摸摸西看看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