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轩很满意阿昔这番话。
女子嘛,还是温柔顺从、以男人为天比较好。
“我知道,让师妹你天天待在门派里,是委屈了你。不如这样,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亲自陪你下山,与你同游这大好河山。”慕文轩都要被自己的深情款款感动了。
他身为旭阳派少掌门,愿意陪阿昔策马同游,阿昔能抗拒得了这种温柔体贴?
阿昔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为了不被慕文轩看出异样,阿昔抱起面前的草药,转过身去,将草药分门别类装进抽屉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那可太好了,谢谢师兄!”
慕文轩自动将她这番表现视为羞涩,低笑了两声:“我还有事,就要走了,过两天再来看师妹你。”
等慕文轩一走,阿昔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长长松了口气。
可算是走了。
但凡慕文轩多留一会儿,她都要忍不住露出破绽了。
昨天慕文轩还不允许她外出,今天就同意带着她在周围城镇走动了。很显然,慕文轩为她退让了。
这种退让,要是让其它女子见了,一定会觉得很感动,一定会觉得慕文轩很喜欢她吧。
但阿昔足够理智,也足够清醒。
慕文轩不喜欢她,或者说,慕文轩对她的喜欢,就像是对阿猫阿狗的喜欢,无聊时逗弄一番,想不起来时就丢到一边。
所以,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以至于慕文轩愿意为她退让?
她真的像慕文轩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无父无母的孤女吗?
她……
到底是谁?
心里存了事情,阿昔就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医馆里的活都是她做惯了的,不会出什么问题。
中午时,谢大夫和谢师姐拎着药箱出去了一趟。
他们不在,符师弟就开始偷懒耍滑,后面更是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阿昔一个人待在医馆里,肚子有些饿了。
她看了看慕文轩带来的枣酥,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解开了外面的绳子,刚要拿起一块,满半雪和昭天门掌门就走了进来。
“前辈,满姑娘,你们怎么过来了?”阿昔惊喜道。
满半雪举起手里的食盒:“我今天和师兄弟们下了山,想着你没怎么吃过酒楼的食物,就给你打包了一份。我师父听说我来找你,也想过来参观旭阳派的医馆。”
被人念着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阿昔瞬间抛弃那些枣酥:“太麻烦你了。这些菜肯定不便宜吧,我把钱给你。”
满半雪哪儿能收阿昔的钱:“可别,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下次请我去酒楼吃一顿就好了。”
“好啊。”
“那我占便宜了。”
昭天门掌门在一旁问:“就你一个人在医馆里守着?”
阿昔点头:“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好,闲暇时正好可以温习医书。”
满半雪问:“那我们留在这里,会不会打扰你。”
阿昔笑眼弯弯:“当然不会,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在阿昔的挽留下,昭天门掌门和满半雪在医馆里待了一下午。
看着阿昔手里的医书都被翻得起毛边了,昭天门掌门从怀里掏出一本医书的手抄本:“这本书上的案例,都是我诊治过的病人。你平时若是无事,可以翻看一二,也好打发时间。”
阿昔受宠若惊:“前辈,这太贵重了。”
昭天门掌门微微一笑,硬塞到阿昔怀里:“有什么贵重的,上面的内容都是我一家之言,你不要嫌我误人子弟就好。”
阿昔只好收下,向昭天门掌门道谢。
昭天门掌门道:“不用谢,我也是受故人所托。”
阿昔微愣,抬头望着昭天门掌门。
昭天门掌门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步离去。
满半雪朝阿昔挥了挥手,刚要去追昭天门掌门,阿昔伸手拉住了她:“满姑娘,你这几天总是来找我,是不是因为你师父说了什么?”
满半雪额了一声,努力回想,半晌,她啊了一声:“我师父跟我说,你的脚扭伤了,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肯定很无聊,就让我多去陪你聊天,多说些外面的新鲜事给你听。后来也是我师父主动提议,让我带你来我们住的院子做客。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阿昔摇头:“没什么不对。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站在原地目送满半雪的背影远去,阿昔低声自语:“受人所托……”
她认识的人不多。
在认识的人里,能为她做到这一步、还能说动昭天门掌门的,就更少了。
昭天门掌门口中的“故人”,难不成是……
那位前辈?
秋意渐浓,晚风吹拂而过,阿昔站在梧桐树底下,突然觉得自己被一股重重的谜团包围着。